“我有这么可怕？”
“我有这么缺钱。”乔苏苏说着打了个呵欠，“人一舒服就容易犯困。”
“累了就躺着歇会，陪我看会月亮。”
乔苏苏低低地“嗯”声，半靠着天台的墙壁。夜风乍起，触到墙壁便折回，留下涛般响声。沈梓铭坐在她身侧，与她共对头顶那弯渐渐隐去的新月，彩云流动间已然是夜深。
就这样闭上眼，不去想之后该怎样收场。不知为何，只要沈梓铭在她身边，乔苏苏就会觉得心安。
这种感觉，以前就有，只不过现在才明白。
乔苏苏醒来时，已经在她家楼下。沈梓铭抱着她，她身上盖着他的外套。深夜里只着衬衫的他在风中有些瑟瑟。
没去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家的，沈梓铭既然连她所在的高中都打听到了，也就不差再打听下她家的住址。
更何况他还认识专职卖闺蜜一百年的岑桐。
“等下你去哪儿？”乔苏苏拽着他的领口问，就怕他不愿意答把她丢下就跑了。
“你真是睡迷糊了。”沈梓铭笑了笑，“夏至喊了车来接我，我先把你送到这儿，他还在车里等我。”
“这样。”乔苏苏微微抬头，隐隐望见小区门外停着一辆“有客”的出租车，便放下心来，“那么……晚安。”
“晚安。”沈梓铭边说边放下她。
乔苏苏抱着外套，却不肯递给沈梓铭，非要帮他披上。沈梓铭也不拒绝，任由她来。乔苏苏心里觉得好像有什么还没做，不能让沈梓铭就这么走了，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只好慢吞吞地拖时间。等到时间拖不下去了，她只好略惋惜地到道别。直到沈梓铭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视线中时，她才一拍脑袋。
遭了！忘记问周六的电影是什么时候的了！
她想着要不明天发QQ问夏至吧，但免不了要被沈梓铭取笑。正懊恼着，她伸手去探包里的钥匙，冷不丁摸到张纸。
她收拾包的时候向来谨慎，面积不大的纸张她都是统一放到夹层里的，以免一不小心就找不到。这样大意地塞在包里，绝不是她所为。
她的第一反应是怪盗的预告函，预告要来偷她的钱包。
想完便兀自地笑了起来。
怪盗会缺钱要偷她的钱包？
笑着摸出那张纸，站在楼道里像看早已猜到分数的试卷一样看着沈梓铭趁她睡着时塞进来的电影票。想来沈梓铭也不是大大咧咧的人，也知道她什么都要放好的脾气。只怕他是拿钥匙圈夹着电影票的，这样乔苏苏拿钥匙回家时便能摸到。
这个人做事情总能从别人的角度出发，对她便更多了份体贴。她贪婪地想去占有这份体贴，却又忧虑一旦爱情擦亮了眼，她该如何去面对他俩相差悬殊的现实。
她本就是个懦夫，不然也不至于选择逃避。她想变得更好来配得上他，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等到她便好的那个时刻。
也不知道她即便变好了又能不能真的配得上他。
说到底，不过是个没有胆量面对事实也没有能力去克服一切的无能者的呓语罢了。
一声叹息散落在长夜里，化作低低的呢喃：
“……为什么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