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郝丽华拍拍她的背,温和地说。
“我说不出口。”郝丽娜带着哭腔,难以启齿。
“我们是你最亲的人,说出来才能帮你。”马玉平的心软下来,挨着她坐下来哄劝道。
“唐少青他有病,跟正常人不一样。”郝丽娜渐渐停止抽泣,抹去泪水,低着头说。
“……”郝丽华和母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郝丽娜从结婚夜说起,边哭边说,一一道出实情。
“怎么会这样,你应该早说?”马玉平拥她入怀,心疼的说。
“说了有什么用,只会让你们担心。”郝丽娜悲观。
“妹妹结婚后,脸色总是苍白,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郝丽华若有所思后说。
“你倒成马后炮了,咋没跟我说过。”母亲反诘。
“说了只会挨你骂,我这次可没像以前那样责骂妹妹。”郝丽华后悔地:“我没搞清状况,还竭力劝你生下依依,分开大人倒是没什么,就是对孩子不利。”
“你喜欢那个薛智刚愿意跟你结婚吗?”马玉平叹口气,担忧的问。
“不知道,他还没离婚。”郝丽娜如实回答。
“在里面做什么?”外面郝庆红推门不开,拍门喊道。
马玉平忙出去,拽怒火中烧的丈夫进去他们的卧室,简明扼要说了重点,让老头子熄了火气。
郝丽娜宣泄后,心里不再憋闷,整理情绪,今天全家团圆,不能扫大家的兴。
全家九个人加吴老三正好十个,吴氏在新疆小儿子家里,围成一桌,郝庆红首先举杯发话:“今天过年,不提不高兴的事,都给我开开心心的。”
各种颜色的杯子举起来碰在一起,郝丽娜和父亲哥哥姐夫喝的白酒,其他都是饮料。
满桌的鸡鸭鱼肉,筷子都不知往哪里伸,除了两个小孩子叽叽喳喳说不停,显得有些凝重,郝丽华为调和气氛,支使女儿吴晶晶从外公外婆开始,挨个以饮料代酒敬过去,媳妇卢孝芬教儿子郝振伟敬长辈,两个小孩讲不清楚,把大家逗乐了,郝丽娜趁此站起来,敬父亲哥哥姐夫,每次都一杯见底,父亲却不制止,母亲担心,劝她多吃点菜。
午饭后,郝丽娜帮嫂子收拾了厨房,母亲已经准备好祭奠的东西,一家人出发去拜祭吴守亮。
每年都是如此,在吴守亮的坟墓前点上香蜡烛,摆上酒菜,烧过纸钱一一拜过后,大家都坐下来陪他“说说话”,天黑的时候才离去。
这次,郝庆红让郝丽娜陪他去西山上面走走,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图,都不跟去。
郝丽娜不管多大,出门都会挽起父亲的胳膊,现在竟生疏起来,默默跟在父亲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一路无语到了山顶,父亲解开衣襟,气喘吁吁的,年纪不饶人,毕竟六十多岁了。
“爸爸,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会。”郝丽娜张望一遍,指着不远处的草坪说。
“好。”父亲语气温和,郝丽娜感受到亲切,一下有了勇气,搀起他的胳膊。
父女相偎坐下来,郝丽娜拿纸巾擦父亲额头上细细的汗珠。
“你瘦了不少。”郝庆红仔细端详女儿。
“爸爸,我让郝家蒙羞了。”郝丽娜避开父亲的眼神。
“那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我的脸面,让我幺女受苦。”
“爸爸。”郝丽娜感动,泪水噙满眼眶。
“幺女,不许哭,再难的日子都会过去。”郝庆红把女儿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谢谢爸爸。”一股暖流溢进心田,郝丽娜靠在父亲坚实的肩膀上,瞬间有了力量。
郝丽娜和父亲歇息一会,手挽手在山上逛了一圈,又手挽手下山,过来铁轨,到厂里接近家属区的时候,她想回她住的地方看看燕燕回来没有,又不好意思开口,父亲看出她的心事,主动说:“我自己回去,你有事去忙。”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我外孙女依依的。”
“谢谢爸爸。”提起依依,郝丽娜胸口一阵疼痛,她想死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