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庆红倒满一杯,自己面前还没倒上,郝丽娜端杯一饮而尽。
“天啦。”马玉平惊呼。
“我喝不出酒的味道。”郝丽娜咂咂嘴。
“喝醉了哪找酒味。”马玉平没好气地说。
郝丽娜去端父亲那杯,被阻拦,“我们一口酒一口菜,慢慢喝才有韵味。”郝庆红说。
“还喝啊。”马玉平去抢酒瓶。
“你去看电视,不要影响我们心情。”郝庆红向她递眼色。
马玉平似懂非懂,骂骂咧咧去客厅了。
父女俩碰杯抿一口,拈一筷子菜,郝庆红:“感到不舒服就不要喝了,千万不要喝醉,让你妈骂我。”
郝丽娜朝客厅望一眼,低声地:“爸爸,你除了妈妈,跟别的女人谈过恋爱吗?”
郝庆红:“哎呀,我没谈过恋爱,跟你妈只见了一面就结婚了。”
“你和妈过得很幸福。”
“我们那个年代不都这样嘛,饭都吃不饱哪有闲心想这想那的。”
“妈妈除了脾气大,没有哪里不好。”
“脾气大也是艰苦生活磨练的。”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人没有以前纯洁了,变得自私。”
“风气越来越坏,为工资奖金相互翻脸,我们以前哪有加班补助,现在多做一点点都要讲报酬。”
“为了当官不择手段,坐到位置上就想方设法为自己的人安排轻松工作,。”
“你干爹正直一辈子,还被人家骂傻瓜。”
“我对干爹都有抱怨,姐姐是她儿媳妇,解决下工作没人说什么。”
“别说你姐,以前你干妈和你妈在他手下请假都难。”
“他太古板,那些年才挨整,应该像李兆兰,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在不失原则的范围给予人情。”
“所以你干爹升不上去,但也落不下来。”
“兆兰姐姐不简单,心里再生气都能保持微笑,再难的事情都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上下都服她喜欢她,前途无量。”
“你要努力,不要以为靠了棵大树松懈。”
“我会的,爸爸,再不知道努力,我就没有一点用了。”
闲聊间,一瓶酒见底,郝丽娜吃惊:“爸爸,我很能喝呢。”
“心情不好的时候跟我喝,可不许出去喝”郝庆红说。
传来呼噜,父女循声看向客厅,马玉平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呢。
“你妈就是没心没肺的性格,你学着点,天大的事都会过去。”郝庆红趁势引导女儿。
“知道了,爸爸。”
“去睡吧,明天白班呢。”
郝丽娜暂且想通了,书上说“爱一个人希望他幸福,不一定要拥有”,有些人一生都没遇到过心动的人,自己还算幸运的,这样想着,借着酒精的作用很快进入梦乡。
早上母亲叫醒她,关心她能不能上班,她一跃而起,她要去跟薛智雄说:“恋爱不成,做好朋友。”
郝丽娜提前半小时来到厂门口的自行车棚等待,大约十分钟后薛智雄骑车来了,意识到她期待的眼神,却没有看她一眼,停了自行车出来,他依旧没看她一眼迳自离去,郝丽娜跟上来:“我说、、、、”
“李主任没有给你说吗?”薛智雄脚步加快,已经有很多双眼睛看过来。
“说了。”郝丽娜紧跟。
“请你不要这样、、、”他很是厌烦的说。
郝丽娜想解释,他逃也似的冲进厂门,喊住一位同事,大踏步的离去。
“不是说可以做朋友吗?”郝丽娜自言自语,木然的往车间走去,脑子一片空白。
郝丽娜进了车间,班长提醒她要早一点来交接班, 她“嗯”一声,站在织布机前,想不通薛智雄讨厌自己的眼神,难道爱变成恨了吗?
郝丽娜恍惚看见断头了,手伸向机器,“啊”的一声尖叫,手指被扎到了,唐少青及时关掉机器。
唐少青看见郝丽娜跟薛智雄说不上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到车间帮她交了班,一直在旁边站着。
郝丽娜的手指出血了,却感觉不到痛,车间许多人围了过来,关心怎么回事。
班长反应快,叫人拿来一块布,先给郝丽娜绷着止血,同时安排:“快带她去卫生所包扎,唐少青。”
唐少青答应一声,拉起郝丽娜就走。
经过检查,郝丽娜的手指没有伤到骨头,李兆兰听到消息赶到卫生所,表扬了唐少青,安排他回车间上班。
郝丽娜不好意思面对李兆兰,这一出事,车间安全不合格,她作为车间领导要受到厂部批评。
李兆兰没有责怪她,等医生包扎打针拿药,送她回家,体贴的说:“心情不好,趁此休息休息。”
郝丽娜:“其实我已经调整好心情了,不会对他死缠烂打。”
李兆兰:“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