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兰提拔为织布车间主任,主管生产技术方面的事务,她与生俱来做领导的魄力,组织员工开会上技术课,声音洪亮言语流畅,根本不必打草稿,说话做事干脆利落,批评人的时候含蓄委婉,就是开罚单也摆事实讲道理,让人心服口服。
吴守亮担任车间党支部书记,负责员工思想方面的工作,厂部希望他传帮带李兆兰,她是厂里重点培养的人才。
吴守亮可以准时准点上下班,晚上也能睡安稳觉了,有时间带孙女玩耍,星期天和郝庆红一道去蓝婆婆家走走钓钓鱼,上班闲得无聊给在西藏的二儿子一家和在新疆的小儿子写写信,等几年退休了和老伴去看他们。
郝丽娜对李兆兰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他技术人员上课她像坐飞机似的云里雾里,对李兆兰讲的饶有兴趣,不懂的私下还去请教,经常在一起,有父母的关系做基础,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随着交往加深,郝丽娜受到启迪,有了学习的欲望,李兆兰劝她去考电视大学或参加自学考试,无奈繁重的倒班工作制让她有些力不从心,报了名又没勇气去考试,她完全醒悟,当初放弃读书是多么愚蠢的做法,真是父亲说的:有钱难买后悔药。
如果自己不是跟蒋莎而是跟李兆兰姐妹其中一个在一起,一定会受启发努力读书,或许能考上大学,可是世上的一切皆有原由,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视为知己的蒋莎跟蔡艺航结婚后,把郝丽娜看着情敌,两人断了二十年的交情不说,还结下了仇似的。
郝丽娜想方设法挽回关系,无奈越走越远,她很长一段时间痛心不已,后来蒋莎接替母亲的工作,两人分开了,渐渐的她也放下了,同时也放下了痴迷的言情小说,把重心转到工作上,但还是喜欢打扮。
蒋莎也一样,尽管已有了孩子,她却没把自己放在母亲的位置上,女儿由蔡氏带着,回家吃住不交一分钱,依旧我行我素,自己的工资不够买穿的用的还要蔡艺航把工资给她,不答应就吵闹:我为什么嫁给你,连件衣服都买不起。
为了不让父母知道了担心,蔡艺航每次都尽量满足,或者许诺到下个月,有时去父母那里套钱出来,偶尔也去找两个条件比较好的姐姐救助。
蔡氏窝一肚子火,娶的不是媳妇是婆婆,她找了郝庆红很多次,希望他们让亲家蒋国栋管管蒋莎,谁都知道,没有任何用处。
蔡艺华学习回厂,母亲向她大倒苦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忍无可忍,强势一辈子的母亲居然被儿媳妇踩在脚下,她先找弟弟要他管管老婆,蔡艺航无可奈何,她回到父母家来,打算教训蒋莎,太不成体统。
蒋莎下班回来,斜了一眼抱着蔡思琴玩耍的蔡艺华,径直去卧室关上门,蔡艺航跟在父亲后面回来叫了声姐姐,感到家里要发生战争了。
蔡氏饭菜上桌,蔡艺航去叫蒋莎才出来,谁也不理坐下端碗就吃,当其他人不存在吃完抬屁股想走。
“等一下,忙什么呢?”蔡艺华强压怒火。
蒋莎干脆坐下来,对视她。
“都还在吃,你急什么?”
“你凭啥管我?”
“妈给你女儿喂饭自己顾不上吃,你看不见吗?”
“天天都是妈给孙女喂饭,你若不服气,生一个给妈带。”蒋莎直揭她的短处。
“我若生孩子不像你这样不管不问。”
“我就这样,你有啥资格说我?”
“因为你太没教养,太没素质。”
“你素养高,结婚前就睡男人。”
蔡艺华手中的筷子摔过去,蒋莎毫不示弱,抓起碗砸向她,侧身躲过,碗掉落地上“砰”碎了,蔡思琴“哇哇”大哭。
老蔡厉声喝斥道:“都闭嘴,吃饭吵什么?”
蔡艺华气得脸发青,欲扑过去扇她耳光,蔡艺航怕她说出更不堪入耳的话伤害姐姐,马上拉蒋莎去卧室,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简直没素养。”蔡艺华气愤难平。
“她浑身都是刺,你跟她较劲,只会自己受伤。”蔡氏哄着孙女。
待蒋莎出门后,蔡艺航回到饭桌,歉然地:“姐,没必要跟她生气。”
“你娶了个什么东西,家里被她搞得像话吗?”蔡艺华质问。
“我倒霉,害了爸爸妈妈,害了全家人,可怎么办呢?”蔡艺航崩溃。
“大晚上的她去哪里?”
“她说出去散散心。”
“爱做什么让她做去,没这么个人,家里反而清静。”蔡氏叹息。
“这样下去怎么行,干脆离婚算了。”蔡艺华说。
“你离了婚,再来一个离婚,我这张老脸放哪里?”喝闷酒的老蔡接话。
一时之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