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国栋的兄弟姐妹侄儿侄女还有亲戚轮流来探望,焦全芳迷迷糊糊的只听喊婶婶舅妈之类的,感觉他们既熟悉又陌生,多年前去蒋国栋老家见过的,她没有善待他们,面对他们不好意思。
大女儿和女婿每天过来陪母亲,马玉平夫妇也常过来看望,可蒋莎呢,要父亲和姐姐督促才过来,而且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根本不考虑母亲的感受,来了不耐烦听母亲说话,还说面对瘦得眼窝深陷皮肤没有血色的母亲害怕,更不知道感恩,觉得奶奶他们照顾母亲是应该的,因为是他们把母亲气生病的。
焦全芳深知小女儿脾气个性受自己的言传身教形成的,担心她走到自己的路上去,想以自己失败的人生经历告诫她,可她根本听不进去,还说他们太傻,既然合不来就趁早离婚,干嘛守着有名无实的婚姻受折磨。
焦全芳白天昏昏沉沉,晚上蒋国栋陪着,她异常清醒,有太多的话跟他说。她感激他至始至终没有跟她离婚,她能够以他妻子的身份去天堂,衷心的希望他找到一位好女人陪伴他度过余生,替她孝敬母亲蒋氏。
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儿,可能会让人伤心,希望他们不要责怪她,耐心等她领悟。
焦全芳交代蒋国栋将她的骨灰埋在母亲焦氏坟墓旁边,不要为她气坏了身子,从此她有母亲照顾。
蒋国栋请了假,全身心陪伴焦全芳,她最后在他的怀里笑着离开人世。
处理了焦全芳的后事,蒋国栋择日带着两个女儿按她的意愿送“她”到母亲焦氏身边安葬。
蒋国栋叫蒋莎跟他一起住,她嫌房子太窄必须跟奶奶睡一个床拒绝了,不久,火车新客站建成,蒋国栋他们过去上班,离纺织厂比老火车站远了三公里,但增开了公交车,最多20分钟可以到达。
工作二十多年的蒋国栋在新客站那边分到了一套三居室的住房,再次叫蒋莎住在一起,她提出条件要父亲把她调到火车站上班,她喜欢每天人来人往热闹的环境不喜欢工厂的枯燥。
父亲解释征地的农民尚未全部解决,没有进人的指标,她就不依,为什么蒋学海可以进去。
蒋国栋侄儿蒋学海铁道学院毕业分配在铁道部门工作,跟蒋国栋他们火车站属于两个部门,给蒋莎说再多都听不进,一个劲的埋怨。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父女关系几乎决裂。
单位上有个女同事老袁,丈夫早年去世独自抚养孩子,儿女成家后单过,这时好心人撮合她和蒋国栋在一起,双方都比较了解,两人都有意。
老袁的儿女支持母亲老来找个伴相互照应,蒋氏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儿子一个人过了近二十年,不想看到他孤独终老,希望他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
蒋春梅觉得父亲不容易,她也了解老袁的人品,跟父亲再婚后,帮着照顾奶奶也方便,很赞成。
蒋国栋特地叫蒋莎到家里来,给她讲了情况并介绍老袁给她认识,她当着人家的面就吵起来,质问他既然二十年都一个人过,为什么妈妈一走就要找,是不是早盼望妈妈死了。
蒋氏只好让老袁先离开,坐下来做孙女的工作,蒋莎顶撞奶奶,蒋国栋怕气坏老人家,拉她出来,希望她不要急,慢慢想想。
蒋春梅找妹妹,希望她换到奶奶和父亲的角度好好想想,蒋莎反污姐姐忘了是谁生的,连妈妈都不要。
蒋春梅指责妹妹在妈妈生病时的所作所为没有看出她哪点爱妈妈,而且妈妈走的时候主动劝父亲再找的,蒋莎被激怒了,两姐妹大吵。
蒋国栋上门找郝庆红,拜托他们夫妻做做小女儿的工作,郝丽娜把蒋莎叫到家里来,无奈他们说什么她油盐不进。
郝丽娜私下问她,父亲再婚对她没有任何妨碍,而且老了有老伴照顾,其实减轻她的负担,她为什么死死不答应呢。
蒋莎居然说,父亲不满足她的要求,休想如愿。
蒋国栋和老袁的同事了解情况后,向上级反映希望领导出面解决。
蒋莎被厂工会主席叫到办公室谈话,年轻人可以谈恋爱,老人也有自由恋爱的权力,相互都不能干涉。
蒋莎以为父亲找单位领导过来厂里告状的,受了批评更加恼火,她阻止不了,便找父亲谈起条件来,母亲去世的抚恤金去了哪里,父亲的钱以后留给谁。
妻子去世后,蒋国栋留着抚恤金想等蒋莎结婚时给她的,他给大女儿也讲好的,他的工资都花在两个孩子和母亲的身上,没有什么积蓄。
蒋莎不信,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要父亲立下字据以后留给她,蒋国栋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姐姐也骂她不可理喻。
老袁约蒋莎见面,她有工作过两年退休有工资,只想两个孤单的人相依为命,愿意立下字据:她和她的子女不要蒋国栋任何钱财,并按下手印,交给蒋莎保管。
蒋国栋以为蒋莎想通了,和老袁一起,先后去拜祭了他们过世的妻子和丈夫,请求答应他们相互照顾共度余生。
两个人领了结婚证,简单请亲戚朋友吃了顿饭,除了蒋莎孩子们都参加了。
再婚后,两人和睦过日子,老袁尊重孝敬蒋氏,蒋氏为儿子过上正常的生活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