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新房落成,工龄长的老员工将搬入新建的两室两厅带厨房卫生间的房子,而许多有孩子的年轻夫妻将分到一室一厅带厨卫的房子。
郝建军有资格分房子了,当初卢孝芬和小芝两姐妹决定不论分什么房子都要选在一起,发生了一系列情况,已经不可能了,蔡艺华很喜欢干儿子郝振伟经常过来看看,虽说上次打架后,小芝没再挑事,但心里始终有疙瘩,还是离远点好。
郝建军正好跟吴其永住门对门,父母过来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一道看了,求之不得。
蔡氏还是跟老李选在一个单元门对门,郝庆红夫妇终于摆脱焦全芳,跟吴守亮夫妇门对门了,蔡氏他们一单元他们二单位,这是最后一次分房机会,为老了着想,他们都选择了二楼居住。
郝丽秋18岁了,年后几个月高中毕业即将参加高考,郝庆红对这个幺女充满期待,老李家出四个大学生,老吴家一个大学生,老蔡家两个孩子上了技校,他指望幺女为他争气长脸。
儿子女儿都工作成家,郝庆红老口子的工资大部分给郝丽秋花销,一心盼望她考大学,
郝丽秋一直跟蒋秋梅同班,从小就是你有什么穿什么我也跟着要有,焦全芳夫妻关系名存实亡,母亲焦氏过世后,对跟她相依为命的小女儿宠爱有加,而蒋国栋呢,由于大女儿进去火车站工作感觉亏欠小女儿,对她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
之前蒋国栋的侄子蒋学海考上铁道学院,他更希望自己的女儿考上大学。
蒋国栋每周末都带蒋秋梅去外面吃一顿买她喜欢的衣物,为此,蒋秋梅跟父亲距离拉近。
蒋春梅已经跟同部门的同事恋爱结婚成家并有了一个儿子,自己没上大学也把希望放在妹妹身上,尽力满足她。
两个恃宠若娇的女孩子其实没有如他们的愿认真读书,高一时成绩马马虎虎,高二她俩讨厌物理化学那些公式而选择了文科,需要死记硬背的太多而感到枯燥乏味,家里零用钱给的相对其他同学多,心思花在穿着打扮上,每个月都买衣服,把家里人的期望抛到脑后去了。
进入高三,两人深知她们的成绩考大学无望,便想靠上一个能够考上大学的男生,蒋秋梅瞄上了班上成绩优秀长相白白净净的两个个男生,郝丽秋开始还不敢,在蒋秋梅鼓动下胆子大起来,两人以请教答题为由接近对方,两男生对穿戴打扮漂亮的女生自然不会拒绝,除了学习课余时间也在一起玩,晚自习还偷跑出学校去街上吃夜宵,时间一长两位男生的测验成绩下降,班主任老师了解清楚情况,通知了男生家长,他们的母亲每天来学校严加监视。
郝丽秋和蒋秋梅的成绩垫底,班主任老师不想她们拖全班的后腿劝她们退学或留级,两人反正对读书失去了兴趣,宁愿退学也不留级,她们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蒋国栋有了两居室的房子,父亲去世后母亲患有高血压接来一起住便于照顾,蒋秋梅去找父亲的时候,灵机一动,喊声:“奶奶。”
蒋氏眼睛一亮,脸上立即堆满笑容,蒋国栋也高兴不已。
蒋秋梅帮着父亲端菜摆碗筷,吃饭的时候哄得他们开心的时候,说:“我想像姐姐那样进火车站工作,读大学还要花很多钱不合算。”
蒋国栋当然不同意,鼓励她只管读,他无论如何都会供她读书。
蒋氏不知就里,讲起孙子蒋学海如何努力如何发奋,考上大学全家光荣,所有亲戚都出钱支持,你考上大学,叔叔婶婶也会支持。
蒋秋梅有些不耐烦了,顶撞蒋氏:“你别管我啦。”
蒋国栋好言说她不要对奶奶没规矩,她推开碗筷:“我读了也考不上大学,你们别指望了。”
蒋国栋刚说一句他们单位没有招工指标,蒋秋梅耍横道:“反正你要给我解决,否则就是偏心姐姐。”说完起身走了。
蒋氏唉声叹气道:“跟她妈一个脾气。”
焦全芳无所谓女儿上不上大学,马玉平一家搬走后她感到更加孤单,蒋秋梅不读书陪在身边正好有伴。
郝丽秋在父亲逼问下如实告之,马玉平脱口骂道:“都是蒋秋梅害的。”
郝庆红生过闷气后,立即决定郝丽秋留级再读,并许她去C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玩几个月,秋季开学回来上学,晚一年再考。
郝丽秋任父亲磨破嘴皮都不答应再读书,坚持要进厂上班。
郝庆红脸都气青了,抽出腰间皮带,怒喝声“跪下”,郝丽秋“咚”的双膝着地,脊背挺直,皮带打在身上她也不躲闪,大有打死不屈服的架势。
马玉平扑上去抱住郝丽秋,吼道:“你要打死她吗?”
郝庆红抡皮带的手停在半空中片刻无力的垂下去,他心里一阵剧痛,瘫倒在沙发上。
马玉平拉起女儿到里屋:“从小到大,你爸爸没有打过你,太伤他的心啦。”
郝丽秋理直气壮地:“凭什么把他的意志强加于我头上。”
“你爸爸最爱你。”
“爱我就该尊重我。”
马玉平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