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阮夕夕在哭泣,瞧着手中剑盒,触景生情,不禁落下泪来。阮夕夕悲声喃喃:“爹,我一定用我们家的紫炎剑,亲自手刃仇人,为您报仇。以祭我们阮家数百口人的在天之灵!”声音辨识带着强烈的恨意,在这时便是传来一声叹息,一声音道:“如今你们阮家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了,你要是再去报仇,死在敌人手里,你们阮家岂不是彻底绝后了么?”
阮夕夕登时一惊,目光连忙向声音方向瞧去,但见一身影坐在房顶,肩头趴着一只貂儿,这人仰天喝酒,此处瞧去他正与月光重合,今天恰逢十五,月光如盘,微风轻拂,月光照在那人长发之上,实乃分外潇洒。
阮夕夕不禁痴迷了一下,如见到自己梦想中的英雄豪杰,不过瞧见他脸庞,竟是疯子乐。登时吃惊道:“你····你不是受了重伤,在床上躺着么?”
疯子乐悠悠长叹,道:“幸好我受伤不重,要是真受了重伤,如你这般照料,我恐怕早已去见了阎王!”他知道受伤之际,便是这阮夕夕在照顾自己,心中也是有些感激。
阮夕夕心中惭愧,只因想起自己悲惨的遭遇,身心悲伤,一时忘记了屋内受伤的疯子乐,吞吐道:“我····我早知道你受伤不重,不需要细心照料,所以才离开的。你可别冤枉我没照顾你啊?”
疯子乐微微一笑,道:“多谢你的照顾!”他倒也不会怪阮夕夕,倒是有些感谢阮夕夕没有趁自己不不省人事而一刀结果了他。忽然问道:“昨天可是你救的我?”
阮夕夕道:“当然了!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拖出来,你早就死了。”他明明是搀扶,却说成是拖,就像是拖东西一样,疯子乐又是微笑,却也不气,道:“那可多谢了!”一句话说完,便是转而望向明媚的月盘,心中忽然泛起丝丝忧伤之感。只听他缓缓说道:“今晚的月亮,怎的这样圆,这样美?”
阮夕夕心下奇怪:“这痞子怎么回事,受伤之后,怎的变了!”疯子乐忽然不与她吵闹,言语之间甚是温和,不禁感觉怪怪的。道:“今天是十五,月亮当然是圆的了,莫非你这都不明白,果然是个傻子!”
疯子乐怔怔的望着月光,道:“可是我怎么感觉,十五的月亮也没有这么圆,这么美?”
阮夕夕听不懂他的话,心想:“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脑子坏了?今天明明是十五,他却说十五的月亮没这么圆,这么美?十五的月亮都是一样,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大声叫道:“喂,你脑子坏了!”
疯子乐神色无奈,喝道:“你脑子才坏了!”
阮夕夕道:“那你在哪儿疯言疯语的做什么?”
疯子乐道:“那你在哪儿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岂不知这样很容易吵到别人睡觉的。”
阮夕夕道:“谁····谁哭了!”他没想到疯子乐竟然听见自己的哭声,看来是早就醒了,可墨远离分明说他活不过两天,此刻看起来却又生龙活虎,不禁心下诧异。疯子乐忽然一跃,跳下房顶,阮夕夕这时才瞧见他肩膀上的那只老鼠,登时惊叫道:“是那个东西?你····你怎么把它抓来了?”
疯子乐道:“它是我好朋友,与我一见如故,你竟说它是东西,我看你才是东西,凶婆子!”
阮夕夕知道雪媚貂毒性非常强烈,心下害怕,道:“你快将它抱走!”
疯子乐见她害怕,便即喃喃:“貂兄啊!貂兄,你生的如此雪白,可谓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这女子却嫉妒你,让我将你抱走,实在太可恶了,咱们可不该理她!”说着却走到一边。
阮夕夕见疯子乐模样认认真真,好像是与人对话一般,不禁噗嗤一笑,心想:“这雪媚貂好像很喜欢这疯子,颇有灵性,想来不激怒它,是不会伤害人的。”道:“你这疯子说什么胡话,你以为这毒兽听得懂你说的话啊?”
疯子乐道:“当然,我与貂兄心灵相通,我想什么它知道,它想什么我也知道!”
阮夕夕听着他的胡话,笑道:“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它现在在想什么?”
疯子乐洋洋得意,道:“貂兄说你嫉妒它比你生的漂亮,想要从我身边赶走它。又说你凶凶巴的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还说你要是把手中的檀木盒子送给它,你嫉妒它的事,便不计较了!”
阮夕夕心想:“这明明是你自己想说的话,却还说成是貂儿,真是个不择不扣的无赖痞子!”不禁为疯子乐的天真感到好笑。阮夕夕伤悲之情,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顿觉今晚夜色当真比以往要美得许多。
疯子乐问道:“这檀木盒子装的是什么?看你抱得那么紧,想必是非常值钱的东西,恐怕用来买酒是当真不错的了?”
阮夕夕道:“这就是我们家的紫炎剑!”却不打开给疯子乐看,深怕疯子乐知道后暗地偷去换钱喝酒了。
疯子乐见她一脸警惕自己,无奈道:“紫炎剑的确很值钱,他对你那么重要,你放心,我疯子乐虽然喜欢喝酒,但却不屑偷鸡摸狗!”
阮夕夕道:“那可说不定了,万一你要是偷了,我也没有办法!”心中一奇,心想:“我没给他看,他就知道这里边装的就是紫炎剑。
疯子乐道:“不是还有你的墨大哥么?你墨大哥武功高强,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你叫他把我擒住,不就完了么?”
阮夕夕道:“那倒是。”忽然间反应过来,羞怒道:“你胡说些什么?什么我的墨大哥,我早已有婚约,乃是天下第一的聂水寒。你以后这样胡说八道,我非杀了你不可!”登时气得跳起来,粉嫩的拳头捏的甚紧。
疯子乐不禁发笑,道:“貂兄,这女子竟然不给咱俩面子,你去吓吓她,好给她一个教训。”一句话说完,雪媚貂竟然真的听懂了他的话,身形一纵,便落在了阮夕夕的肩膀上,阮夕夕哪里躲得开雪媚貂的速度,只听小家伙唧唧之声,露出那两瓣洁白的牙齿,阮夕夕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尖叫声传遍了整间客栈,怀中的盒子也落在了地上。
墨远离此刻正在房间里,听见阮夕夕这惊恐之声,大吃一惊,连忙奔了出来。瞧见阮夕夕肩膀上的雪媚貂,脸色瞬间大变,喝道:“大胆畜牲,竟敢跑到这里来伤人!”唰一声,墨殇剑应声而出,挺剑朝雪媚貂刺去,雪媚貂早有防备,两腿一蹦便跳回到了疯子乐肩膀上。
墨远离知道这雪媚貂速度飞快,一击不中,就欲出第二剑,那料这雪媚貂狡猾至极,竟往人的肩膀上落,这叫他如何出招,又见这人是疯子乐,更不能出招,只得大声呼叫道:“子乐兄弟快快闪开?”
疯子乐完全没理会墨远离的话,此时却蹲在地上,面前是那檀木盒子,檀木盒子摔在地上,露出了里边的紫炎剑,然他手中拿的却不是紫炎剑,竟是一本红色封皮的经书。墨远离瞧见疯子乐手中经书,失声道:“大行经?”
阮夕夕也是瞧着疯子乐手中的经书,大感诧异。疯子乐缓声道:“原来阮家的大行经并没有被抢走,血魔三子抢走的那本是假的!”
阮夕夕惊道:“这····这就是那些贼人要的那本大行经么?”
墨远离走过来,目光盯着经书之上,但见经书陈旧古朴,‘大行经’三子映入眼球。叹息道:“阮前辈果然不愧前辈高人,血魔三子只道已拿到经书,却不知经书从一开始便是假的,真正的经书阮前辈一直都藏在这檀木盒子里。”
疯子乐道:“不错,阮前辈临死之际再三嘱咐要他女儿取到紫炎剑,我现在明白了,原来真正目的是要拿到大行经!”
阮夕夕道:“就是这本经书导致我们阮家遭受灭顶之灾的?”
墨远离道:“正是!阮前辈以死护卫经书,不让经书现于江湖,实在可敬可佩!”
阮夕夕惨笑,道:“这只不过是一本破旧纸张而已,却搭上了阮家几百条人命,既然不能让它流落江湖,倒不如现在就将它毁了。”见到这导致阮家覆灭之物,她不由得恨之入骨,便要去抢疯子乐手中的经书,疯子乐脸色一无变化,任由阮夕夕来抢。
墨远离手臂忽然挡住阮夕夕,道:“夕夕姑娘,万万不可!”
阮夕夕气道:“为什么不可,这本经书留着也是祸害,今天是我们阮家,如果以后落到别人手里,又有别家遭受灭顶之灾!”
墨远离道:“夕夕姑娘,这本经书事关一个天大的秘密,承载了多少英雄豪杰的梦想。虽然它会带来伤害,但却是武林至宝,如果毁了,实在是武林的一大损失啊!”
阮夕夕道:“这么危险之物,你却视之为至宝,看来墨大哥也垂涎此物,莫非接近阮夕夕便是为此么?呵呵!阮夕夕眼拙,真是看错你了。”一言气恼之极,直接刺得墨远离心如刀割,那料阮夕夕竟会生这么大的气,当下神情慌乱,不知该怎么样缓和。
疯子乐忽然开口道:“天下数辈豪杰均得到过这本经书,其中不乏仁义之士,但他们却并未毁掉这本经书,原因正是因为这本经书事关重大,毁了必成武林一大遗憾。你爹爹自然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拼死也要保护经书安全。你如今因一时冲动便要毁了经书,岂不是对不起你爹爹在天之灵?”阮夕夕忽然怔住,静静想来疯子乐说的确是有理,自己真的有些义气用事了。当下嘟着嘴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