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乐失声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地方着火了?”接着阮夕夕发出惊恐之声:“那····那是阮家的方向!发生了·····什么?·”说着匆匆朝火光跑去。疯子乐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顾不得许多,跟上阮夕夕离去。来到城中,只见许多人都朝阮家方向跑去。疯子乐拦住一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紧张道:“阮····阮家着火了,火····火势太大,至今没有一个人逃出来!”疯子 乐登时大惊。望向阮夕夕,只见阮夕夕脸色瞬间煞白下来,拼命奔向阮家。疯子乐急忙跟了上去。
到得阮家,此刻阮家已变成了一片火海,阮家宅院乃云州之最,一把火烧起来,直接令得云州一片通明,千里开外都能见着火势。阮夕夕心神几乎瞬间崩溃到了极点,阮家富甲天下,她亦是人人仰慕的天下第一美人,哪知一夜之间变故横生,阮家家破人亡,族人连同祖宅都一起湮灭在了滔滔大火之中。纵然她有英豪之霸气,羞花之丽容,也是经不住打击而仰天悲泣:“老天爷,这是为什么?我们阮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要受到这样的惩罚?”阮夕夕嘴唇都已被她咬破,鲜血直流,她言语都几乎癫狂:“是谁要这么做?是他们,是他们,我要杀了他们?”身体发疯似的冲向火海。这般大火纵然是轻功绝顶的高手,也绝对会葬身其中,更别说阮夕夕了。疯子乐立刻抢步到阮夕夕身前,一掌击在她后颈,阮夕夕登时晕了过去。疯子乐一把将她抱住。
此刻人群围了过来,将他们瞧着。人们倒不是不想救火,只不过火势太大,已非人力所能及,一不小心救火不成反倒自己送了性命。疯子乐抱着阮夕夕,阮夕夕倒在他肩上,虽然陷入沉睡,但还是能瞧出她扭曲悲痛的神色。显然梦中的她亦是煎熬万分。疯子乐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怜道:“这般残酷的折磨,却发生在这一女子身上,叫她如何能受得了。如今她虽然沉睡,但醒来后岂非更加难过!”疯子乐瞧着面前的大火,只听房屋倒塌声,木料嗤嗤燃烧声接连传来,喃喃道:“阮天山只怕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便叫我护住他女儿。里边不知还有多少人葬身在火海中。江湖恩怨实乃残酷至极,如这般人情悲剧每天却不知发生了多少!”缓步走到一旁,将阮夕夕倚靠在一间屋舍旁,自行走到一边喝起酒来。
月光仍然灰蒙蒙。大火烧了一夜,到得晨曦,火势才渐渐减弱,留下一片看不尽的废墟。疯子一夜没睡,幸好美酒足够,他才耐得住寂寞。阮夕夕终于醒了过来,只见她一声不吭,流着眼泪,却不见她哭泣。疯子乐知道此刻阮夕夕心中早已悲痛到了极致,连哭泣都忘了。走到阮夕夕面前,道:“喝口酒吧!酒也许会让你好受些!”
阮夕夕拖着无力的声音,也不瞧他,道:“昨晚是你将我打昏的?”
疯子乐道:“是!”
阮夕夕一句话不说,站了起来,朝废墟走去。疯子乐望着她背影道:“你父亲临终前,留了一句遗言,他让你守护好你们的家传宝剑,紫炎剑!”他之所以昨晚不说,那是因为昨晚阮家敌人众多,又因后来阮家着火后火势太大,怕阮夕夕不顾性命冲进大火,于是就一直没说。
阮夕夕道:“紫炎剑是我们阮家的信物,剑在人在,爹爹临死前的遗言,我这就去将剑取出来!”说着走进了废墟中。
疯子乐急忙拦住她,道:“阮家已成一片废墟,建筑容易倒塌,你进去岂不是很危险?”
阮夕夕惨笑道:“危险!如今我已孤身一人活在世上,哪儿还在乎生死!”一把推开疯子乐,进了废墟,疯子乐心道:“我即答应了阮天山保你性命,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万一有个好歹,我可就是无耻小人了,就一同陪你去寻找紫炎剑又如何?”随即跟在阮夕夕身后。
两人找了一会,在庞大废墟中,哪能寻到一把不过三尺长的铁剑,终是徒劳无获。阮夕夕道:“紫炎剑就在我家密室之中,我记得密室应该就在此处,只要找到密室入口,就能找到紫炎剑了。”
疯子乐道:“昨晚大火烧尽了一切,那密室岂不是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阮夕夕道:“密室是金刚打造,又埋在地下,大火是烧不到的。”疯子乐微微惊讶,寻思:“阮天山果然计谋过人,这密室埋在地下,料想无人能猜到。”忽然远处奔来一人,正是墨远离。墨远离叫道:“阮姑娘、子乐兄弟!”
疯子乐见着墨远离,登时脸露不快,板着脸道:“你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一直不见人影,说好了一起来阮家的嘛!太不够朋友了吧?”
墨远离见疯子乐言语责备,微露歉意,道:“子乐兄弟怪罪的是。昨晚我只顾看聂水寒与濮阳长歌的决斗,竟与子乐兄弟失散,实在不该。”
疯子摇了摇手,道:“算了,算了。”忽问道:“昨晚的比武是什么结果?聂水寒赢了?”
墨远离脸色一沉,隔了半响,道:“不是,两人比武并未分出胜负!”
疯子乐跳了起来,道:“什么?聂水寒乃是天下第一,怎么可能有人跟他打个平手呢?”脸上惊讶之色无以言表。墨远离眉头皱着,似在思索着什么问题,最后想要说出口,却又止住了。转而瞧向阮夕夕,柔声道:“阮姑娘,在下没能帮你们阮家脱离危难,实在痛恨不已。阮家如今成了这样,但请你节哀顺变才是啊!”
阮夕夕低着头,低声道:“墨大侠,这不怪你,阮家横遭变故,都是因为那些大恶人。我阮夕夕一定要报此大仇,安慰爹爹和阮家百十条人命的在天之灵。”
墨远离神色凝重,沉声道:“阮姑娘,我墨远离今日在次发誓,一定帮助你报仇,杀了那些迫害你们阮家的恶人。”
阮夕夕微微一笑,道:“谢谢墨大侠!你的大恩大德,阮夕夕真是无以为报!”
疯子乐听到此处,心中笑道:“这还不明显么?如今你是孤身一人,而墨远离如此钦慕与你,你就嫁给了他便是,你父亲在天之灵,想必也是高兴不已了。”
墨远离笑了笑,道:“阮姑娘莫要称我为墨大侠了,以后便叫墨大哥。但凡有何事,我定会义不容辞!”
阮夕夕微笑道:“墨大哥!”随即又道:“墨大哥,家父临终留下遗言,叫我取得紫炎剑,可如今阮家变成了这样,那密室早已不知到在什么地方了。”
墨远离道:“紫炎剑是你们阮家的祖传宝剑,意义重大。我能帮什么忙?”
疯子乐见他们有说有笑,自己却成了帮不上忙的外人,登时无趣,索性走到一旁,也不瞧他们,坐在废墟上喝酒。
阮夕夕道:“墨大哥只需将手中的墨殇剑拔出,灌输真气在剑上就可以了。”
墨远离疑惑道:“喔?”
阮夕夕见他不明白,道:“墨大哥有所不知。武林一本武器密簿‘珍武簿’上记载了天下所有名兵,尤其是排名前十的兵器均是出自前朝各大名匠之手,名匠铸兵都希望自己的兵器能成为天下第一神兵,而要成就神兵,就须得压过现世闻名的兵器。于是在兵器成形之日,但凡名兵之间都会产生一种共鸣,这种共鸣就是兵器之间的争锋。你手中墨殇剑和我们阮家的紫炎剑都是排名前十的名兵,墨殇剑剑鸣一响,紫炎剑受到警示,自然也会响,那时我就能找到密室的入口了!”
墨远离听见这些话,登时心生佩服,道:“没想道阮小姐对于兵器之道如此精通,在下佩服!”
阮夕夕道:“墨大哥见笑了,墨大哥宅心仁厚,对阮夕夕又恩德倍加,以后便叫我夕夕就好了!”疯子乐喝着酒不禁笑了出来,细声喃喃道:“这下,墨远离可是求之不得了!”
墨远离含笑答应,心中一阵激动。登时哐一声拔出墨殇剑,剑身立即吞吐剑气,发出声嗡嗡之声。
当下两人细细听来,只听废墟仍然寂静无声,除了墨殇剑的剑鸣,那有紫炎剑的鸣声。阮夕夕道:“怎么会这样?”
墨远离道:“难道紫炎剑不在此处?”两人相识一眼,均是疑惑。阮夕夕脸色露出忧虑,心中忧道:“密室千万不能被敌人发现了。紫炎剑可是爹爹留给我的阮家唯一的东西了!”忽见疯子乐哈哈大笑的走过来,阮夕夕瞧见疯子乐嬉笑散漫的模样,脸上隐隐有着厌烦之意。墨远离道:“子乐兄弟莫非有什么高见?”
疯子乐道:“说你们笨,倒还真是抬举了。阮家密室不是金刚打造埋于地下么?那就算是再大的声音,也是听不见的,你们这般寻找岂非没有一点作用。”
墨远离恍悟一笑,道:“子乐兄弟说的是啊!”阮夕夕哼了一声,将头瞥向一旁。
疯子乐道:“兵器虽然是死物,但却有灵。旷世兵器之所以有名,除了其材质上品,就是它的灵气之强高于任何兵器。但凡兵器铸造讲究天时地利,万物变化,这样铸造出的兵器便是旷世奇兵,你的墨殇剑就是三百年前铸剑名家墨萧子所铸,也就是你师父的先祖。你先祖为铸剑,远赴海外方丈仙山,求得黑岩精铁,又前往昆仑,集昆仑山天地灵气,历时九九八十一天,放才铸成。不过最后他本人也因耗费精力过度,力竭而亡。”
墨远离一惊,道:“子乐兄弟怎会知道如此详细?”这些事情虽然外人也有所听闻,但是却远没有如疯子乐这般详细,心想:“先祖铸剑而亡,这事外人从不知晓,师父死后,便只有我一人,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