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能满腹狐疑地皱眉,继续前进。随着一路尸骨走进宅子深处,一行人不放心我独自一人,自然跟了上来。
看着那森森白骨遍地,我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总觉得来到这里变得多愁善感了些,以往何曾这么时常叹过气?我当年叹气最多的那年是十八岁那年,家里的一群和我有着血脉亲缘的人想着法子陷害我,最终让我心灰意冷。
桑家树木特别茂密,各处都是鲜艳无比的花儿竞相绽放,霸占了各条小路。蜿蜒曲折的藤蔓像是花纹艳丽的毒蛇盘踞在道路上,最后还是薛子萧一路拿剑斩断我们才得以深入。
到最后江依依也不得不抱起了我防止我被这些藤蔓给划碰到。
一路上安静地可怕,无虫鸣无鸟叫,只有风吹叶动和脚步沙沙。
走了一段时间,看到了最后一处十分庞大的宅区。
接连瓦舍蔓延向远方,房屋十分高大宏伟。只有一栋,却是占地比其他所有地方都大。高大木柱树立于楼外,这十年来风吹雨淋日晒霜打竟然也未曾腐烂断裂,看上去漆黑铮亮,光新如初。
“进去吗?”薛子萧扭头询问了一下几个人。显然实在是此处太过于凶险,饶是几人再艺高人胆大,也不禁思忖片刻,考虑一二。
江依依不以为然:“进,为什么不进!都到这里了,哪里还有退堂鼓的道理。看这里的样子,一定是最机密最要紧的地方,若是进去肯定能够了解到不少当年桑家的事情。如此收获,焉能退却?”
我看见薛子萧眸中染上一丝笑容,看着江依依,似乎是几分宠溺,点点头,道:“好。”
剩下意见明显被忽略的几个人:“……”
当然,他们几个显然也是想进去看看的,所以此时意见被江依依代表了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一群人走进大楼前。薛子萧慎重地拿剑将门锁劈开,然后皱眉,同样用剑打开门。
他边开门边说:“依依,抱着佳佳远一点。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这里的门锁却依旧锁着,有几分蹊跷。若是平常,哪来得及锁门。说不定这门一直都是锁着的,除非是特定的时间才会开启。”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发出刺耳地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
众人踏入大楼的那一刻,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这是一栋很大很大的大楼,穹顶很高,换算成现代的高度至少也有五十米。大楼实际上成一个八边形,然后里面全然都是没有隔间,只有一个庞大的、空间一体的整体。
而此时,在这个占地极其广大的八角大楼的中央,赫然地立着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定眼看去,竟然是一条奇大无比的蛇。
不……或许这已经不能够算得上是蛇了,因为它竟然有九只脑袋。大小一样,形状相同,共同连着一个粗细至少为两米的蛇身,长度就更不必说了,要不是它现在是盘着的,若是展开,说不定能将整栋大楼环上一圈。
而此时这条蛇闭目,似乎已经死去。浑身上下也都是被枷锁链条给锁住,动弹不得。
但我们都知道没这么简单。若是已经死去,那么在十几年前就应该死去了,此时蛇身早已腐烂,蛇也会成为一堆白骨一条蛇皮,哪里还会有这么大的体积?
一群人心脏似乎都跳得有点快,都在害怕这条蛇的九个蛇头会冷不丁睁开三角大眼,突出猩红信子,朝我们扑过来。
最后还是耶律灵有些惊恐地道:“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倪娰不满地道:“怎么,都到了这一步,还走?”
江依依也有些踌躇,但还是舍不得,见到蛇身上的锁链之后更是胆大了几分。此时迈向前的步子还未停直,依旧向前走去。
大楼很大,估计按照正常人的步行时间走到蛇前我们需要走上一盏茶的时间。
耶律灵只能开口解释道,声音不经意间带上一丝丝颤抖,按照她那古灵精怪大大咧咧的性格,显然是惊吓不小,“这种九头蛇在我们南锦的神话里面有,是神的坐骑。我们信奉的是巫神,掌管各种毒医药理。而这种蛇……可以看作万毒之王,浑身上下都是毒,触之及死。小小的九头蛇在南锦都只出现过四次,一次是开国时,一次是南锦成王手上,一次是最伟大的大祭司檀越所拥有,最近一次……是在姜国五王子手上,听说也只有巴掌大,而这只……”
她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表示地很明确了,江依依的脚步猛然顿下,回头看她。道:“还有什么吗?”已显现犹豫。
耶律灵继续分析:“这条蛇看样子也没有死,此时可能只是出于休息。那么你们想,它既然没死,又看上去明显不能离开这里的话,那它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想想这附近都荒无人烟,不仅是人,连除了毒物的爬虫鸟兽都不见,再想想我们晚上遇到的一大群毒物……说不定就是它操控那些剧毒无比的虫类来给它寻找事物。我们昨日如果不行被围住,或许不是被那些毒虫吞食,而是被它拆吞入腹。
她这话一讲,我们都感觉到一阵凉意。越想越是这个可能,越想也越觉得当时的幸运。
江依依不解地道:“既然那些毒物是受这九头蛇的驱遣,那么……为何琤儿的血有驱赶作用呢?”
耶律灵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知道琤儿当时是什么情况。”
倪娰却突然插嘴:“殿下当年中毒。”
电光石火间,我突然明白了什么,而其余几人也在瞬间回神。
原来是这样!说不定当年小公主南宫佳琤所中的毒,就是来自……桑家!更有甚者,可能是来自这条蛇。既然已经是万毒之王了,那么其余的毒物对于它只能是又敬又怕,而它的毒解了或者说没有解只是暂时压制或者抵消了,那么其余的毒自然也就不足为虑无须防卫了。而且按照目前我的血有毒的情况来看,毒估计是没解全了,去年概况应该是后者。
但……我无所谓撇撇嘴,还活着,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