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受过很大的刺激，而且梦魇这么久，我的梦最多的就是一个场景。”
奈何桥前，彼岸花被鲜血染红，就是那个人，身上也都是血迹。
可是刀还是再不断地落下，不断地……落在那人的身上，直到他断气之后，刀就开始朝她刺下来。
每当这个时候，她想醒，却醒不来。
慕挽歌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最后听到抽泣的声音，才抬眸，发现唐夫人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唐夫人？”慕挽歌轻声唤了一下，唐夫人这才回过神，慕挽歌抿了抿唇，起身抽了几张纸巾之后，递给了唐夫人，“唐夫人，先擦擦吧。”
“谢谢。”唐夫人点了点头，“我情绪有一些激动，希望没有吓到慕医生。”
慕挽歌摇头，“没事，我们等你情绪稳定一点再继续吧，毕竟你现在这个样子……”
毕竟唐家也不在乎那一点钱。
刚才看唐董事长的态度，似乎是很爱这位夫人……只是她对待唐董事长的态度，十分厌恶。
唐夫人稳定了一下情绪，而后才缓缓开口，却是问一些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慕医生，你有父母吗？”
慕挽歌脸色微微一僵，而后挑眉，“我想我的事情，唐夫人应该是知道一二的。”
“有那样的父亲，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喉中溢出一声冷笑，慕挽歌的目光渐冷。
嗯，唐夫人不提醒，她都要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慕挽歌，慕家的二小姐。
好久没有回慕家了，是时候回去走一走了。
唐夫人一怔，随后道歉，“慕小姐，很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像我的女儿，所以开口问问。”
“能当唐夫人的女儿，想必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慕挽歌勾了勾唇，而后低下了头，“唐夫人，介意我用催眠来治疗你的病情吗？”
唐夫人摇头，“我不介意。”
“好。”慕挽歌合上书，“我等会会给你做一次催眠，然后下次再进行进一步的疏导。”
唐夫人点头。
……
出了联院，唐夫人便甩开了唐董事长的手，“不要碰我。”
唐董事长也有些恼了，“席言歌，我已经依你的意思，带你来看她了，你还想怎么样？”
席言歌没有回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后走下了阶梯，唐董事长立马上去拦住了她，将她抱在了怀里，“言歌，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发这么大的火……我是真的怕，怕你离开我。”
席言歌本来还有些怒火，却被唐董事长这几句话浇灭，她叹了一口气，“湛明，你说我有什么好的……居然能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唐湛明搂得愈发紧，“因为你值得，值得我这么对你。”
席言歌也抱住了他的腰，一声轻叹落下，“可是你也知道，我忘不掉他。”
所以她才会对他态度冷淡，因为爱那个人，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不爱你，却还要给你希望。”席言歌声音很轻柔，没有人能想到，这位就是当年政界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也是Z国目前为止唯一一位进入到总统候选人的女性。
“傻瓜，怎么能怪你，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唐湛明放开了她，揉了揉她的头，“现在……回家吗？”
席言歌摇头，“不，先不回家。他回国了，我想去看看他。”
顺便今天来见慕挽歌的事情，她也应该去告诉他一声。
唐湛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好，那我开车送你去，然后在酒店外等你。”
他去了停车场，身影渐渐模糊在视线中，席言歌捂着嘴，泪溢出了她的眼眶。
对不起，爱他的时候，已经将我的情全部都付出了。
本来说好不同生，便同死……可是他死了，她却没有相随。
只是她的心，已经随着他的死，而彻底成为了死灰。
……
酒店房间外，灯光昏暗，席言歌抬手想要敲门，却又垂下。
许久不见，她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去见他。
转身想要走，没想到身后的门竟然开了，席言歌转身，恰巧对上顾北城错愕的眉眼，“北城……”
顾北城回过神后，冷笑，“原来是唐夫人，怎么，唐夫人有事吗？”
“北城，你不请我进去吗？”席言歌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让一个长辈站在门口，好像有一些不合适。”
“唐夫人不是需要避嫌吗？我想我现在请你进去，要是被记者拍到，恐怕更不合适。”顾北城一点面子都不给，“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我今天……去了联院。”席言歌话音刚落，顾北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有些扭曲，他将唐夫人拉进了房间，然后关上门，落锁，这才低吼，“你去联院做什么？！”
他的神情有些狰狞，又带着小心翼翼，唐夫人咬了咬下唇，“我做噩梦的事情被湛明知道了，他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想到了依依，所以我就让他带我去联院……”
顾北城闻言，怒极反笑，“依依？你也好意思说她的名字？当初的事情，如果被她知道，她会多恨我们你不是没有概念。我把你从乔斯手中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她知道我又有事情瞒着她了，你现在还去掺和……”
顾北城气极，说不出接下来的话，席言歌的眼眶也红了，“我当初也不知道和依依相爱的是慕北，如果早知道是他，我连让他们遇见的机会都没有。”
“别解释了。”顾北城按了按眉心，却仍是痛得有些说不出话，“依依有没有认出你？”
这个才是最关键的，如果慕挽歌认出了席言歌，那么她一定会疯的。
席言歌回想着慕挽歌今天的神色，而后摇了摇头，“她应该没有认出我，如果认出的话，她不会这么平静。”
“那就好。”听到这句话，顾北城也是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才问道，“唐湛明对你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