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莫名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并被喷嚏惊醒。“靠,做梦居然都能想通。”莫名暗骂,不过却没舍得睁开眼睛。
真同情那倒霉的墨羽,自己感觉都冷,他感觉很冷,真的很冷,现在都没缓过来。
不过等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却非常的诧异,自己不是在冰系教室吗?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四周布满了淡淡的清霜,整个空气中也充满了冷气,让人瑟瑟发抖。
莫名急忙四下仔细观瞧,自己是在冰系教室,不过现在整个教室都布满了清霜,就如同初冬的早晨一样,原本听课弟子满满的教室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讲台上那静静观看自己的美女。
张若雪好奇的看着他,她知道今天来听课的弟子没有一个是真正来听课的时候,因此在讲课的同时,释放了冰系灵术,将整个教室布满了寒冷异常的冰系灵气,学院各个教室也不是随便建设的,在里面会对相应的功法有增强的效果。
张若雪释放冰系灵气,不会伤人,不过却让人冷的受不了,前来借听课来看美女的弟子自然不愿在这挨冷受冻,一个个都跑了。
原本张若雪以为最后教室不会有一个人,可没想到最后还剩下一名弟子,剩下一名就剩下一名,不过这名弟子居然在睡觉,不觉间就加大了寒气,却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没有醒,而且还响起了鼾声,以至最后整个教室都布满了清霜。
“结束了?”莫名向张若雪张长老问道。
“还没有,你还可以接着睡。”张若雪冷冷的说道。
“哦。”
说完莫名真的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张若雪真的很愤怒,现在是没有人看见她的表情,若是有人看见,一定非常的惊诧,这个从来不喜不怒的美女长老,居然一脸怒意。
在盛怒之下,张若雪催动冰灵术,体内九个白色夹杂着点点雪花的灵气气旋飞速旋转,不断的放出冰冷的寒气,寒气没有布满整个教室,而是围绕在莫名的周围,莫名身体慢慢的也结起了清霜,清霜慢慢变长,变成了浓霜。
而莫名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抱着膀坐在蒲团上慢慢的响起了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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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白雷,站在哪个大木桶前,犹豫许久,最后仿佛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接下身上的战甲,最后身上只留下了那个狰狞的鬼面具。
他将身子慢慢的沁入了木桶的水中,水是鲜红鲜红的,如同人血一样的红,红的如落日,红的如朝霞。
当他将身子完全沁入水中的时候,身体却轻轻的颤栗,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却最终未能忍住,一声哀号。
哀号声音,经过鬼面具,经过高楼,传到了整个苍雪城,犹如一阵阵鬼鸣,让人不寒而栗。
白雷知道,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不再是那个只会服从军令的士兵,不再是那个公主府上被人忽视的纨绔少爷。
从此后他就是魔鬼,苍雪城的魔鬼,雪原上让北胡狼寨颤栗的魔鬼。
他不想成为魔鬼,他想成为一名将军,就像父亲那样的让人敬仰的将军,这样他就可以让那个公主府中的人不再忽视他,就可以让父亲母亲不再为难,就可以让二娘不在担心自己。
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封候拜将,这样父亲的爵位就可以传个弟弟,清雅公主的儿子,那个不被清雅公主喜欢,却被自己亲生父母宠上天的烈马候世子白羽。
父亲用自己最心爱的白羽军的名字为那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弟弟命名。
弟弟诞生时候,整个神武国举国欢庆,这是大将军与清雅公主的第一个儿子,拥有高贵的皇家血统,以后名正言顺的可以继承大将军的爵位和军权,又被大将军用白羽命名,在他周岁时候,白羽军以觐见最高统帅的军礼送个了这个周岁的孩子。
公主府上每个人都称呼白羽为世子,烈马候世子。这是对自己父亲烈马候白战天嫡长子的称呼,就连清雅公主都没有反对。
从弟弟诞生后的那一天起,每个人都白雷的称呼都变了,以前都成其为少爷,从哪后都称他为大世子,烈马候大世子。
他不知道其中的含义,甚至不关心一个世子的称呼意味着什么,只要有人愿意与他打招呼就好,他就很高兴,与小姐姐惹下这么多祸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引起别人的关注吗。
从此后,神武国大将军烈马候白战天就有了两个世子,世子白羽,大世子白雷。
世人只知道世子白羽,从不知道大世子白雷。
更加没人知道世子和大世子到底是怎么个关系,到底哪一个才会世袭大将军烈马候的爵位。
不过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去,自从小姐姐叫他练习了一套神秘的功法后,他真的觉得以前自己真的很幼稚,自己需求的真的太多太多了,如果上天能给他从来的机会,他宁可孤独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那也不去,就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永远不要碰上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小姐姐。
如果有选择,他宁可永远都不碰那套功法,他坚定的跟着父亲从军,为的就是不再被小姐姐逼着练习那套让人又爱又恨的功法,《血浮屠》。
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练那套《血浮屠》了,这两年来也从来没有用过。
而就在不久前他终于动用了血浮屠,那是他来苍雪城的第一战,这是他第二次动用血浮屠。
他来到苍雪城,通知了张铁将军阵亡的消息,转达了张铁将军的意思,张铁将军将苍雪城的军队交给了他,也将保护苍雪城的重任交给了他。
“我们不能将苍雪城军队交给你,你还是一个孩子,你还是先带领一个小队吧。”苍雪城统领这样对他说道,而苍雪城城主也没有反对,认同了统领的意见。
白雷也没有意见,做什么都一样保护苍雪城,一样不负张铁将军临终嘱托。
不过白雷没想到的是,他到苍雪城的第一战这么快就到来,苍雪城迁来了一个新的北胡狼寨,一个很大的狼寨。
这一次,统领带领苍雪城军队主动出击,白雷领到的军令是带领他的小队,吸引北胡骑兵,然后统领带领大队围歼敌军。
他不是新兵,虽然他才十四岁,但他已经是两年的老兵了,而且小时候母亲白雪唯一对他关心的时候,就是让他学习武艺,学习兵法,学习医术,总之是一切对成为一个将军有用的都会逼迫他学习,母亲要他成为一个将军,像父亲一样一步步从一个士兵成长为一个将军,好凭军功封侯。
这样弟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世袭父亲烈马候的爵位。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布置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根本就不可能对北胡造成多大的伤害。
“你不需要对作战命令提出质疑,只需要服从命令,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只需要执行军令。”统领这样对提出质疑的白雷说道。
白雷成功的将北胡骑兵引出狼寨,但在规定的地点却没能等来统领的支援,他看着自己身边那些伤残军人一个一个倒下。
“统领他不能容忍你的存着,也不能容忍我们这帮废物浪费城中的粮食,孩子离开吧,苍雪城本来就是罪城,来这里的都是一群自私的家伙,不要把生命浪费在这里。”最后一个老兵临死前这样对他说道。
白雷终于动用了血浮屠,那是他第二次动用这个让他恐惧的神秘的功法。
血色布满了他的全身,他仿佛化作一个血人,大步迈向冲杀过来的北胡骑兵,生生的扯下那条要将他踏在脚底的铁蹄,然后揪下来战马上士兵的头颅。
手中兵器不停的挥舞,每一次挥舞都有一名北胡骑兵倒下,没有招式,没有躲避,只一路向前、向前,手中的兵刃在他近似疯狂的摧残下,化作两截,没关系,战场之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兵器。
刀、剑、枪、旗、弓、人、尸体……一切的一起在他的手中都化作最可怕的武器,他身上沾满了鲜血,整个人都变成了血红色。
不知是功法将他染成了红色,还是敌人的鲜血将他染成了红色,天是红的,地是红的,人是红的,雪是红的,日是红的,云是红的……
战马的哀鸣伴随着红色的血雾,人的哀号化作红色的血河,他的冷漠铸造了血色浮屠。
不知过了多久,北胡铁骑终于不愿意再面对这个红色的煞星,他们选择了离开。
而他也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漫天的红色之中,与那些苍雪的老军倒在了一起,那是他的战友,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他想要守护却未能守护住的战友。
他恨,苍雪统领为了要害他,居然让这些为神武国出生入死的老军陪葬。
他怨,自己为什么不肯坚持,如果自己坚持这些老军就不会命丧再次。
他怒,自己为什么不肯使用,血色浮屠的恐惧盖过了对老军的守护。
漫天的飞雪如同扯碎的棉絮,慢慢的覆盖在他的身上,覆盖在这些为神武国、为苍雪城出生入死的老军身上,覆盖在血色的战场之上。
夜晚的寒霜在他身上凝结,他仿佛一个冰雕一样深埋在积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