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假山活水发出悦耳的响声,树丛深处传来鸟声啼鸣,场景安静祥和。颜昌在石桌前摆弄着一些石牌,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慕笙从回廊处路过,看上去有些消沉,身上也没了今日出府前的朝气。罗凯提剑跟在慕笙身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王爷入宫收获如何?”颜昌模着自己的白花胡子,意味深长的看着石桌上的木牌。
慕笙回头看见颜昌,走向颜昌坐在了对方面前。“陇南山匪做乱,皇上终究还是决定派本王前去。”
颜昌点了点头。“此事我等也早与王爷相商。虽没能如我等所愿,但也在意料之中,王爷何必泄气?”
慕笙有些尴尬。他只是心想要立即离开,多半没办法见那小家伙一面,心中有些遗憾。
那天文曲楼的事情被慕笙封口,旁人只道文曲楼出了一毛头小儿扰乱宴席,最后被人带了出去。加上罗凯被慕笙吓得不行,半个字都不敢传,自然无人知晓。
“本王只是、才回京两年又被调离,心中有些惘然。”
颜昌点了点头。“王爷不必如此。罗氏兄弟已经掌握了北营,王将领等人,很快就可以和王爷会合,助王爷一臂之力。”
慕笙点了点头,眼神却沉寂了下来。“让他们多注意些,别让人发现。”
“王爷放心,我等理当如此。”
慕笙和颜昌相互点了点头,颜昌拿杯,给慕笙倒了杯茶。君臣相宜得彰。
就是一旁不愿的罗凯心中十分嘲讽。还说是王爷亲自请出山的,以为多么厉害,没想到连王爷真正苦恼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他今日探查了一下,肖府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究竟是谁?他怎么想也想不透呢?
不过,如果他知道,自家主子也想不透,也许他的心情就会好些。
听音阁里,欢姨的哭声响彻四方,怎么止也止不住。肖音音无奈拿着手帕,扶她坐在一旁帮她擦泪。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姐您刚刚大病未愈,哪里经得起折腾,而且那长元是什么地方?是先皇亲赐的尼姑庵,未嫁的姑娘,到那去,哪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欢姨越想越难过,哭着站起来。“不行,我再去求求老爷。”
“好啦好啦,欢姨!”肖音音将欢姨拉回位子坐下。肖音音瞧欢姨是真心为自己担心,心中一阵温暖。再想太子对原主的影响,肖音音暗自叹了口气,也接受远离京城的安排。
肖音音打趣逗笑欢姨。“瞧瞧你,有什么好哭的。没听下人说,这是王爷做的主。我把太子推入湖中,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番安排,也并无大碍。而且,不过是到那学学规矩修养静心,没多久就能回来的。”
欢姨想着还不是滋味。“小姐,您对谁出手,可怎么能对太子殿下呢?您若气二小姐那小丫头片子,吩咐小的就是,免得弄脏了您的手。”
欢姨从小护肖音音护惯了,说话像个护短的孩子。直到今天这一刻,肖音音才对欢姨放下戒备,真的有了一点亲人的意思。
“欢姨,你想着,我为什么要去推太子殿下?”
欢姨看着自家小姐脸边被泪水冲刷的泪痕,心下一跳。暗道小姐莫不是发现了,二小姐和太子殿下之间……
果不其然,肖音音咧嘴一笑。笑容清澈活泼,多了几分释然。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欢姨,以后,我可不喜欢太子了。”
说完这话,肖音音感觉自己打从心里变得轻松起来,一直强压在心头的负担骤然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