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彬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开覆去的,就是安定不下来
他仰躺着,看着天窗,那是什么?一滴一滴……竟然下雨了吗?心情莫名的烦躁。
时彬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按了一遍所有的频道,没有一个电视剧是自己想看的!中央五台也和自己作对,连篮球赛也没有!真是无聊死。
时彬看着雨水一滴一滴打在玻璃上,好像下大了,水滴似乎是在狠狠地砸着玻璃,时彬抓抓脑袋,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真是烦死了,这个死丫头!”
时彬蹬上拖鞋,半打开门,“那……那是什么?娄依依……居然躺倒在雨中,雨下了这么大,这么久……”
时彬大敞开门,因为着急,拖鞋都掉了,光着脚跑到雨中,抱着娄依依回到了屋里。
他一摸她的额头,手立马像是被弹开般,吓得脸色骤变,她的额头真烫,看来是发高烧了。
“这个笨蛋!”时彬叮叮当当的翻找着温度计和发烧的药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把毛巾用冷水浸湿,敷在娄依依额头上,打开门,跑了出去。
记得附近有药店,时彬伞也没打,急匆匆的骑上自行车在大雨中寻找着……真是疯了、疯了……娄依依疯了,他也疯了,竟然冒着大雨在这里给一个不相干的乡巴佬买药。
回到家里时,时彬早已淋成了落汤鸡,衣服、裤子紧紧的粘着身体,虽然是夏天,可是真的很冷。时彬热好水,拿来两个碗来回交替着倒着,然后再试试温度,估计可以了,才扶起娄依依喂她吃了药。
终于松了口气,他走到浴室冲了热水澡,出来后熬了两碗姜汤。当医生的连自己也照顾不好,那怎么行。自我教育后,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来”时彬扶起娄依依,“你也喝点,补充点水分,顺便也可以暖暖身子”
看着娄依依昏迷不醒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爸爸……”娄依依叫道,“爸爸……”然后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滴进时彬的手心。
她是在喊爸爸吗?她也想爸爸吗?时彬静静的看着娄依依,她紧紧的皱着眉头,是不是做了一个很坏、很累人的梦?
时彬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她怎么是个医生?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看着她手指也因为做饭被切了个不浅的口子,时彬小心翼翼的给她包扎起来。
娄依依嘴里还是在碎碎念,念来念去,就两个字,爸爸。
她梦见了自己的父亲,只是在医院大厅看了父亲一眼,只是一眼,就把他的样子刻进了心里。
他浓而粗的眉毛,他眼镜下那双睿智的眼睛,还有他脸上的皱纹。
梦里父亲对着她笑,他轻轻的牵起她的手,问她疼不疼,她说疼,很疼很疼。
她哭了,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她终于见到了父亲,父亲是那么慈祥,那么关心她,爱她。
她再也不怕别人嘲笑她没有爸爸,再也不怕别人欺负她。
娄依依感觉父亲的手在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很踏实、很温暖。
她把自己的手覆在那只手上,它却像受了惊搬瞬间抽了出去,她的温暖不见了!
娄依依惊慌的睁开眼,正正撞上时彬的视线。
“你醒了?好点了吧?感觉烧也退了,应该没什么事了”时彬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等等啊!我去给你煮点粥”
“不用假惺惺的了!”娄依依冲他说道,“要不是你,我会成这副德行?”
时彬顿时怒火中烧,亏他为她东奔西跑的买药,不顾自己生病,淋了那么多雨,她竟然这么不知好歹,“本来还觉得你可怜,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娄依依脸色还没缓过来,听到这句话,越发受不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看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我可怜?你可怜我?”
她哽咽着,“是,我是可怜,谁想骂我就骂我,谁想侮辱我就侮辱我,小时候别人打我,我都不能还手,因为人家的爸爸是校长,我呢?我连爸爸都没有”
时彬瞬间僵住。
娄依依抹了一把泪,“你看看我,我现在……”
娄依依已经泣不成声,她哽咽道,“我只是……想要得到爱,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难……我不过是想有个和别人一样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温暖的怀抱。如果今天,我爸爸看到我这副模样,会不会心疼的皱起眉头,会不会告诉我,乖,别哭;看到我被雨淋,他会不会为我遮挡风雨;看到我发烧,他会不会摸着我的额头叹气;会不会趴在我床边,担心的一晚上都睡不着;我真想知道!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娄依依泪如雨下,刚才的梦是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人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