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安素之,是在瑾默家里。
看见他憔悴了的模样,我总算知道,我给素卿惹一个多大的麻烦。
安素之看见我,朝我笑了笑,我低下头,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原本是无乐不欢的聚会,在这一刻竟变得有些沉重。
“瑾夏,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澄清,哪怕赔上整个素卿。”
我没料到,安素之竟然会这么讲义气,若是放在以前,我铁定只有感动的份儿,可现在,我已经顾不上感动了。
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素卿是他奋斗多年才得来的,而我不过只是一个小混混,没了就没了,也省得祸害人间了。
所以我听到他这么说,我立马朝他摇摇头。
我说:“安素之,你开除我吧。不要把素卿给毁了,也不要把你自己给毁了。是我眼瞎看错人,这事儿,我一个人承担就成。”
听我这么说,安素之只是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开口:“瑾夏,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他是相信我,也想帮我,可现在,我已经没什么心思了。
我愣了好一会儿,憋了半天,我才说:“可是安素之,我累了。我想离开了。”
也许我的人生在这一刻,在被林茶污蔑的那一刻,就真的绝望了。我不想再走了,不想再勉强自己走下去了。
我累了。
安素之不说话,看着我看了好久,最后,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瑾夏,你决定了吗?如果我把你开除了,你就再也不可能写下去了。”
他的声音如同海啸般卷席着我,让我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可我只是愣了一下,最后朝他点了点头。
“安素之,让我靠一会儿,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说着,他一把将我抱了过去,我躲在他的怀里,却没有哭。
也许当一个人真的绝望的时候,就再也哭不出来了吧。
这天晚上,我们都没有离开,在瑾默家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跟着安素之来到了素卿,跟着他上了五楼,整个过程就像被凌迟一般地疼。
我站在他的身旁,他看了我一眼,紧接着,便开口说:“我在这儿跟大家宣布一件事儿。”
听到安素之说话,所有人的眼光都往这边看了,安素之拍了拍我的肩,继而说:“大家都知道,最近素卿冒出了一单抄袭的案件。你们肯定对这件事儿的处理结果很感兴趣,当然,身为公司的一员,你们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的结果。”
说到这儿,安素之顿了顿,最后拉着我的手,说:“那我在这里宣布,将瑾夏从素卿文化公司开除,并给予惩罚,记录档案,所有文化公司,报社,将永不录用。”
我本以为,从安素之口里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我一定会哭,一定会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可没想到,我现在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我在素卿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写了一本书,倾了最重的情意,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个劫字。
随着安素之的话音落下,我朝所有人鞠了一个躬,最后在一片沉寂下,我走到位置上将东西收拾好放在箱子里,独自一人将箱子搬下了楼,骑着机车离开了公司。
我骑着机车,风声在耳边炸响,我迎着风,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安素之,你特他妈的想耍我,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跟着转,不是你想当主角,我就会委屈求全当配角,不是你想逞能当大爷,我就定会跪趴在地上给你装孙子!”
那时的我,被安素之耍得团团转,怒火中烧的时候,啥也顾不上,端起蜜糖水就往他身上泼。
如今,我真的倾尽了感情和对文字的热爱,却落得被自己最好的姐妹污蔑抄袭的下场。
我边哭边想,边想边哭,不一会儿,就开车回到了家,我将东西搬进了杂物房,倒在沙发上,就给弥佳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