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望着满天的月色,我窝在自己的腿上,号啕大哭。
我从未像现在这刻那般地撕心裂肺。
他不爱我,没关系。
我爱他就行。
他不看我,没关系。
他在我眼里就行。
他订婚了,没关系。
我守着他就行。
可是,他死了。
我怎么办?我爱他,怎么办……
我越是想,就越是痛,哭得越是猛烈,越是找不到方向。
凌尘冽,我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了三年了,三年了啊,你为什么要走啊。你不爱我,可以。你不看我,可以。可是为何,你要死。
我哭了很久,久到等我哭完了,起头看前面时,都会被路边的灯光刺到眼睛。
我在石阶上呆坐了很久,直到我的手机响起,我才有了反应,按下了接听键,张张嘴,嗓子疼到不行:“喂。”
我一说话,电话那边的人就朝我吼:“瑾夏,你在哪里?公司的人说你奇奇怪怪地就跑走了,你怎么了?”
电话那边,是安素之。
我一听他的声音,我又开始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我哑着嗓子,哭到不行,我说:“安素之,我在医院。”
估计是听见我哭了,他也跟着慌了神,问:“瑾夏,你在医院做什么?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我应了一声,将电话挂掉,索性抬起头,对着所有过路的人,不顾形象地哭得撕心裂肺,顶着他们诧异到不行的眼光,哭得淋漓尽致。
所以等安素之来到的时候,我已经没了力气。
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朝我走来,我朝他笑了笑,伸了伸手,当他将我一把抱住的时候,我所有的防备都尽数瓦解,瘫在他怀里,肆意地放声大哭。
他手忙脚乱地拍着我的肩,说:“瑾夏,你疯了?要哭也不是在医院门口哭啊,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在送葬。”
听见他说送葬这俩字,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揪着一般,哭得更加疯狂了,我哑着嗓子,说:“安素之,没错,我就是在送葬。”
我说完,他明显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却被我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我说:“安素之,凌尘冽死了。”
我说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傻傻地看着我,我朝他笑了笑,下一秒,直接伸手推开他,我说:“安素之,我该怎么办?他死了,他死了……”
这一刻,也许是因为安素之在的缘故,所以我终于尽数崩溃,哭得分不清任何事,可是,我知道,凌尘冽死了。我爱的男人,他死了。
我依旧哭,安素之又伸手将我搂在他的怀里,我挣扎,他搂的更紧,说:“瑾夏,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瑾夏,我在,我还在。瑾夏,我送你回家,回家好不好。”
我不说话,也不挣扎,良久,我哭岔了气,我说:“安素之,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快乐,我觉得我快要痛得死去了。这就是我十九岁的结束,二十岁的第一天,我爱的人,他死了。”
我说着,眼泪还是无法止住,因此我什么都看不清,更加看不见此时搂着我的男人也是泪流满面。良久,他抱着我,声音中带着悲伤,他说:“瑾夏,我带你去吃蛋糕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瑾夏,我也会心疼,瑾夏,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