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御史府邸,传出少女魔性的笑声跟一阵阵凄厉的猫叫,第二天便有流言在府中传开了,都说是后花园那边闹鬼了,还是个女鬼跟一只猫鬼。
御史昨日送走了锦皇妃,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一大早顶着两个深黑的眼圈对秦氏说:“夫人,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不对劲啊?”秦氏梳着头发,得意的说:“我看就是咱们时来运转,要交好运了。这钰王妃,当然是让咱们的宝贝芸儿去当啦!我已经同芸儿说了,她开心的不得了呢。”
“慢着慢着,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御史阻拦,“这件事中间的蹊跷一日不搞清楚,就一日不能让咱们的芸儿去冒险,她可是这府里唯一的嫡女,身份金贵。” 秦氏不耐烦:“啊呀,你到底怀疑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昨晚那个锦皇妃是假冒的吗?”
御史摇头,思索良久,才说:“我听闻的消息同锦皇妃所说的可不一样。坊间有一个传言,你听说过没?”
秦氏一愣,回头看他:“什么传言?”
御史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坊间传言,钰王的病药石不灵,就要殡天了。”
“什么?可是昨晚锦皇妃说……”秦氏大惊失色。
“怕就怕锦皇妃对我们有所隐瞒,让芸儿过去守活寡!”
秦氏跳过来就捶苏御史:“你个混帐,你昨晚怎么不说?现在才说呀!”
“这不是传言吗?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先打听清楚了再说!我在坊间还有几个消息灵通的熟人,今日出去,一定给打听个实信儿出来。”
御史毅然决然的出去了,秦氏心里忐忑不安,走在院子里,竟听到婢女小声议论什么“女鬼”之类的事情。
她心里正烦乱,走到婢女的面前,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骂道:“你闲的是不是?哪里来的什么鬼啊神啊的!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撵你出去!”
婢女哭着跪在地上,委屈极了,哭诉道:“夫人,真不是奴婢说的,都这么传呢。昨晚,有人听到在后花园的西南角里传出了女鬼的笑声,还有……还有猫鬼……”
后花园的西南角?
那个位置……秦氏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影子,那个位子不是玉竹院吗?
她皱起了眉头,难道是那个小贱人在搞什么幺蛾子?那个灾星!
“去,把朱管家给我叫过来!”一声吩咐,婢女如获大赦,赶紧爬起来去了。
朱长寿来的时候心里有事,三姑娘又出来了!她去了药房,说肖嬷嬷腰扭伤了,务必要药房给药,不然不回去。他正忙着此事,夫人就来了吩咐,他不敢耽搁让三姑娘等着,先上夫人这儿来了。
秦氏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朱长寿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三姑娘的事情告诉她。
“最近府里是不是有什么事?”秦氏眯着眼盯着朱长寿的脸,目光严厉而苛刻。
“没……没有……”朱长寿结巴了一下。
“你还在骗我?”秦氏脸色一变,恼道,“今日一早不都传后花园有鬼吗?是不是玉竹院闹的?这么点小事,毛大点的丫头你都搞不定吗?什么事情都要我这个当家主母亲自来处理,还要你有什么用?”
朱长寿脸色微微发白,额上落下几滴汗珠,低头道:“这件事……属下还是跟主母如实报告吧。”
他将三姑娘闯大厨房,现在又闯药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报告给秦氏。
秦氏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起来,越听越难看,忍不住狠狠一拍桌面,“砰!”桌面上的杯盏都震得跳起来。
“好啊,小王八羔子,小灾星,老实呆了几年,现在又出来作妖了?以为本夫人治不了她吗?”她口不择言狠狠咒骂,主母的仪态完全丢在一边。
“那药……”朱长寿看着她的脸。
“当然不能给!”秦氏瞪着他,“你好歹在这里也呆了三十年,当初我跟你说的话你当作耳边风啊?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从今天开始,不许她走出玉竹院一步,一旦出来,你可小心你大管家的地位不保!”
“是是……”朱长寿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出来,到了院子里,禁不住摇了摇头,到底不是亲娘啊。
药房门口,苏桐焦灼的望着朱管家离开的那条路,昨天肖嬷嬷摔了一跤,今早腰就肿了,起不来床,老人家摔伤了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好说不定命就没了。她一早过来,不过是为了拿点跌打损伤的药膏,没想到苏家的人居然推三阻四的,真是可恶!
“你要的是三七跟人参呀,那药可贵了,别说我了,你就是找朱管家说,他不也做不了主嘛。”药房的伙计漫不经心的说。
苏桐狠狠瞪了他一眼。
“哟,我说这是谁呀?”少女的声音传到耳畔,药房的伙计一看来者,立即满脸堆起殷勤的笑意,恭敬的行礼:“哟,大姑娘,二姑娘,今儿是什么春风将您二位吹到这儿来了?”
苏桐望过去,走来两位少女互相拉着手,一副亲热的模样。左边一个十六七岁,穿着粉色罗裙,头上插着珍贵的金镶宝石钗环,走起路来钗环摇曳叮当作响。这少女容貌秀丽就是脸盘略大,盛气凌人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右边的少女年纪小一点,浅青绫罗,发髻上插着时令的鲜花,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黛眉星目瓜子脸,两人站在一起,越发显得她花容月貌美丽动人。
穿粉色罗裙是大小姐苏芸,青色罗裙的是二小姐苏青。
苏芸上下打量着苏桐,脸色浮出诧异的表情:“我说,这位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呀?不会是那个跟老鼠似的躲了五年的三妹吧?啧啧,据说当年父亲一顿呵斥,就惭愧的躲进了玉竹院里,再也不敢见人。如今,老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