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佟墨问:“为什么他们看不见你?”
“我施了法术,只有你能看见。”
“哦,那先隐着吧!”佟墨道,他的身份也是个问题,怎么出现的,干什么的,留在她身边当何职……都得考虑。
“哎。”佟墨砸吧砸吧嘴,刚出院呢,就要过度用脑。
他们很快就来了,佟墨第一时间冲上去,把炎拉出来,塞到了影的后座,她朝昝竹使了个眼色:你也上。
佟墨撑在车门上,对车里的三个男人说:“回家去,都不要跟着我。”佟墨瞥着昝竹:“全都不可以。”她温柔的关上车门,招招手,“拜拜!”
她上了另一辆车,驱车前往八点酒吧,八点是她二哥墨南开来收集情报用的,鱼龙混杂,各路人都有。
佟墨着一身病服进入酒吧,鼻梁上架着墨镜,巨大的黑框,把佟墨的上半边脸遮得严实,显然是男士的。她的出现引起不少人侧目,佟墨径直去了吧台,点了几瓶烈酒,一筐啤酒,让服务生抬后备箱去了。
“不许告诉我二哥!”佟墨出言威胁:“不然我丢你回基地训练。”她歪咧着嘴,倒真是有几分逼迫感。
吧主失笑,堵住了后备箱卡锁的孔,说:“买单,这些酒按原价,一钱不差的付了。”他扬起了笑容,睿智明朗,却是个狐狸样的人。
佟墨晃晃身上的衣服,着重掏翻口袋,甚是无赖,说道:“今日没,赊我账上,明日给你送来。”她心想:来你家就是为了赊账,蹭吃蹭喝,打空头支票的。
吧主:“好的!”您的账上,您哪来的账?吧主微笑着送走了佟墨,车上扬尘而去,迷了沙子在他眼里,他伸手揉了揉,道:“这个月工资又没了,我的一环房。”遥遥无期。
佟墨驾车来到墓园,脚步轻轻,走过了十排又十一列,孟琅的生日正是10月11日,她是孤儿,这墓园是她的经纪人和粉丝们倾尽心力,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有心了,墓前怒放的花,捆成了几束,还好,还有人记得她。
照片上的孟琅穿的是郝依依的戏服,梳着郝依依的发髻,她眉开眼笑。佟墨不禁潸然泪下,这错是她犯下的。
如果不是她心怀怨恨,恶意报复孟琅,怎么会让陈可薇趁需而入。
打着解决掉孟琅,陷害她的注意,一石二鸟。
如她当时没有料到,孟琅狠心至此,要夺她性命,她也没有料到纯良无害的陈可薇,能够把孟琅生生掐死,推下楼,她更没有料到自己大难不死,完好无缺的活了下来。
能看到日出真好。
“干了这杯酒。”她把酒洒在了墓前,自己对瓶吹,仰头饮尽,酒液顺着嘴角流出。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我们不要再见了。”恶缘就此斩断吧,佟墨说,她朝孟琅深深掬躬,柔顺的黑发倾泻如瀑,遮住了她的面庞,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
她拾起地上的空酒瓶,离开了墓园,和来世一样,没有打扰到任何熟睡的灵魂。一切如旧,仿佛她从没来过。唯有那土地上的酒香,在日光发酵下,更加香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