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沂其实还没有走远,她躲在一个转角的地方看到了这一幕,她看着罗言中和郁棠亲近地聊天,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看着他们站在一派明媚的阳光里,眼神就像一张迷离的网,笼罩着彼此。她的心里蓄满了眼泪。
一坐到座位上,楚潇就转速地凑过来:“你的头怎么了?”
安雨沂沉默地推开椅子,静静地翻开书本。
陈希也走过来,关切地问:“伤得严重吗?”
安雨沂感激地笑了笑:“伤口不是很大,只是缝了4针。”
陈希惊讶地发了出“呀”一声:“都缝针了伤口还不大?要不要请假休息?”
“没这么严重。”安雨沂淡淡地笑了笑。
“这个。。。。给你!”罗言中走到安雨沂面前,把一个厚厚的信奉放在她桌上,“昨天晚上洗出来的,很抱歉啊,这么久才给你。”
安雨沂知道里面装的是照片,她垂着眼眸把信封放到抽屉:“谢谢。”
“学校的照片因为之前照片里就有很多,所以就直接冲洗了出来。。。。嗯,昨天谢谢你!”
“什么情况?”楚潇八卦地眨眨眼睛。安雨沂跟班里的同学一向没有来往,怎么今天竟然收下了罗言中的东西。
“知道得太多会遭到灭口噢!”罗言中用手比成一把枪的姿势,摆酷地朝上吹了吹。
罗言中回到自己的座位,身后的陈云一一把勒住他的颈部,“你刚才是在跟‘魔教教主’讲话?你给她什么东西了?”
罗言中扳过他的手腕,“这可是一个Long long ago(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你可要听?”
“别想敷衍我,之前不是才惹哭她吗?良心发现了?还有,她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和你有关?你到底给了她什么东西?”
“你是‘十万为什么’吗?”这么多问题!”罗言中回头瞪了他一眼,“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不过就是照片罢了。”
罗言中翻开课本,不再理会陈云一。
安雨沂一直等到中午放学才把那个信封放到书包里。她顾不得去食堂吃饭,径直地去了教学楼的天台。
整个上午安雨沂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地颤跳,宛如抽屉里藏着一件奇珍异宝。她有一千一万个念头想要打开来看,但又怕人觊觎,只能盼着下课的时候在无人的地方看看。
这是罗言中送她的礼物,虽然这些照片是她用两次“受伤”换来的,但毕竟这是他亲手拍摄的照片。
她看过他拍照的模样,真的好帅!那时候他在用镜头捕捉风景线,却不知道自己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线。
他的眼神专注、温柔、阳光、温暖。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的心都要融化了。他的声音明朗清脆,回答问题的笃定、自信,念口头语的流畅。。。。。就好像陷入了什么里,无力地,任由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深陷。
她没有想过来到这里会遇到这样一个男生,也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他。她总是问自己,她有资格吗?凭什么?可是那种喜欢的感觉在心里越发强烈,每看他一眼,心就会增痛一分;每看他一眼,就会沦陷越深。
安雨沂坐在正午最亮的阳光处,云层很低,就好像触手可及。层层叠叠在对面楼层的中间,铺成好看的画面。
她拆开信封来,却赫然怔住了。一沓照片上面有这几张红色的纸币。她拿在手里愣了很久,直到眼泪一滴一滴滴随着脸颊的弧度落在纸币上,她才察觉,自己哭了。
罗言中给了她钱。
他用这些钱来弥补昨天晚上的事?她不是为了让他感激而救他,她只是。。。只是出自于本能才冲了出去。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可是那个时候她觉得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只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他们之间连友情都没有,他们之间用这些钱就算撇清了。他不欠她,这就是定义。
她的心就像崩塌了一样,绝望透顶。她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痛哭一场。
没有声响,连大恸(tong)大放声大哭也做不到,她只能卑微地这样,捂着自己的嘴,任凭眼泪哗落。
不知道大哭了多久,有人忽然用脚碰了碰她的脚,安雨沂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来,来者居然是她。
那个女生,安雨沂认得她。也是学校的‘特殊人物’。她有着异常白哲的皮肤,头发是微黄的卷发,因为畏光,眼睛总是半眯着。听说她有白化病,从小就这样。学校里的人给她的绰号是‘白发魔女’。她们两个,一个是‘魔教教主’,一个是‘白发魔女’,倒都是邪教中人。
她伸手递给安雨沂一张纸巾。
安雨沂转别面孔,她不想接受她的好意,因为不想欠她,更不想在这里开始一段崭新的友情。
‘白发魔女’什么也没有说,把一整包纸巾塞在安雨沂的手里:“不用觉得丢脸,没有痛苦过的十七岁就不叫作青春期。”
说着这句话,‘白发魔女’飘然而去。
安雨沂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的黄卷发那么唐突,那么抢眼,就跟她头上的纱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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