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三人,加上左边的两个!”日仓独突然大叫。
古祁厢瞬间会意,倒退几步,以极其干练的速度收敛术法。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直等待着这收回术法的一瞬间。
同时,像是约好了一样,日仓独也开始倒退,瞬间收敛术法,也像是事先准备好了一样。
“搞什么?怎么回事?”场外的观众大呼不解。叫嚷着——不断叫嚷着!
贵宾区,林家长老激动得站起来。即便以他的身份阅历,一时也没能看穿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会……”长老以老辣的眼神死死地看了一眼擂台中心。“五道攻击,他们怎么会知道该躲开?还有反击阵是怎么回事?”
林逝水也站了起来,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找对了源头。她将视线转向一直处在决斗之外的某个蓝色长发的男人身上。暗道:阿影,你做了什么?
噗……
五道声音一同出现,那是鲜血喷出口腔的声音,正是之前日仓独所指的五个人:“东边三人,加上左边的两个!”
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一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该受伤的人没受伤,不该受伤的人到是受了不轻的伤。
唯有一个人,他似乎理解一切。在观众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个人在冷笑,也许只有他看明白这件事。“不愧是你,这一招很漂亮。我若是身处其中,没能一开始就死死盯着你,也许我也……”
示紫低声自言自语道:“一开始,日仓独和古祁厢地对决的确如同表面上那么简单,和众人看到的一样,一切是在他们分别用出绝技后才有了变化的。笛影啊笛影,你似乎用了某种秘术,与那二人沟通,让他们首肯,理由随便编一个就可以了,反正那个时候他们只能任你宰割,然后悄悄在他们身边设下反击阵法,只要有外人攻击,反击阵就会反噬。结果一下子解决了五个对手。倒是挺可惜的,只解决五个人,要是有更多人偷袭,就……”
少部分人将视线转到笛影身上,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得意洋洋,这个空间中,只有四个人明白,这件事到底是由谁主导的。
笛影暗道:只解决五个人,连一半都不到呀。在比赛开始前,可是确定了有十三个人要注意呢……算了,就这样吧。
这倒也在他地预计之内。笛影一步一步引导着古祁厢和日仓独对决,他一早就猜到了有人会偷袭,鱼线放得很长……然后在两人最后的对峙中,笛影用毒神死手第二式与他们沟通,说通他们。古祁厢和日仓独没得选择,要么被暗地里的人暗算,要么让笛影设下反击阵。设下这种反击阵法必须要有这两个人地配合才行,笛影开出了不错的条件,可以保证这两个人不会也被阵法所伤,不然笛影完全可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然后只能鱼儿(偷袭者)看到鱼饵后咬勾。在古祁厢和日仓独对峙的时候,两人都处于对外界不设防的状态。这对于擂台上的大多数人来说,是一次性除掉两大强敌的好机会。
“卑鄙!你们好卑鄙!”被反击阵打伤的五个人,都万分不甘心。这样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第二轮的淘汰赛是别想参加了,笛影所设下的反击阵的特点是:伤会不断恶化,哪怕有神药医治,也得在一个月后才有好转的迹象。现在他们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七天的恶化一累加,第二轮淘汰开始的时候,他们恐怕会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且这件事,五人还不敢声张,毕竟是因为他们准备偷袭,才会被反击阵所伤。
五人之中,有一个人气不过,冲到日仓独身旁,直接挥掌,发出攻击,还好日仓独反应得及时,抬臂一拳砸过去,抵消了掌力。
擂台的一角,司奇空从“卑鄙”二字中隐隐看出了什么。手心捏了一把汗。暗道:刚才好危险呀!要是我没忍住,也偷袭的话……到底是谁设的局?不可能是古祁厢和日仓独,他们操控术法已经用了全力,那么还可能是谁?这一份“心寒”,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就是几个月前在泉花场的那一次。
视线环顾一圈,司奇空发现几个面如土色的人,显然也是准备偷袭,但没来得及下手,事后又心惊的人。
日仓独冷冷回了一句:“卑鄙?你在说我?到底是谁卑鄙,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五个人哑口无言,包括那个因怒火朝天,而向日仓独打出一掌的人。一桶冷水浇下,所有人都没了脾气。的确如日仓独而言,他们都明白反击阵不是日仓独和古祁厢设下的,这两个人没有那种时间,只不过是默许了。况且一切也是因为五人想偷袭才会造成这种结果,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只能怪他们自己。卑鄙同样适合他们五人。
活该!笛影暗道。弱者就该有弱者的模样,输了还盛气凌人干什么?败者没有这样的资格。
笛影回首,看了一眼贵宾区。姐!看到了吗?我赢了,一次解决了五个敌人,而且将要顺利进入第二轮了,只要再拉下四个杂碎,就只剩五十二个人了。
但是……
他回头看到的,却不是笑着的林逝水。
她看着笛影,眉头皱成一团,像是在隔空说着:这么卑劣的事,真的是你做的吗?
失望!
一股失望漫上心头。这不是笛影所期待的反应,不能是这样。
他是在为她的夙愿而奋斗,如果连她都用这种眼神来看待一切的话,自己的行为就没有意义了。
笛影暗道:姐姐呀,你其实是明白的,这就是世界的真相,这就是真正的战斗。站在擂台上的一刻就意味着做好了觉悟,——应对即将发生的各种事的觉悟!至少我是这样,那些人就……真正的战斗,是什么手段都会出现的,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真正公平地对决,使用这种手段很正常,那些只懂以实力拼杀的人都是愚蠢的,根本不理解真正的战斗。风向、天气、心情、地势……服饰是否合身,地面哪一块平一些,运气……这些微妙的东西,看似微不足道,但是都是导致不公平的东西,世界上没有任何对决是公平的,哪怕是那些明面上的单打独斗,“一决雌雄”。所谓战斗,就是寻找敌人破绽,不断以不同手段给己方制造胜机的行为,这难道不是一种卑鄙和不公平吗?况且林诲制定的规则说得很清楚,使用如今这种程度的手段,并不算违反规则。我地行为与那些“微不足道的影响”比起来,从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所谓对决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地争取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挥剑砍别人一刀,对方就会慢下来,这不就是在制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吗?
可……
如果某些东西是你的期待。
那么……
我就来挑战吧!
姐!我接下来地行为是否会让你开心一些呢?是否可以让你不再皱眉?
笛影收回视线,朝那五个人走了几步。“慢着,别急着跳下擂台,不是还有一战的能力吗?怎么还怎么怂?”
笛影以言语刺激着那五个人。
五人刚才地不甘心被这句话又勾了出来。“是你这个废物呀!你想说什么?”
错愕的人,不止一个两个,包括古祁厢,包括林家长老,包括示紫。唯独林逝水的表情变为看不懂的神色。
示紫暗道:你……变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