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的表情,我想你们一定不理解吧!”笛影道。
这句话,真的没有人能理解。
胜负已分的局面,他还有什么辩驳的余地?
就像一个已经死透了的人,肉躯都已经只剩下白色的骨架了,却非要说这个人还活着,这样的话,谁能理解?谁会相信?
“蠢货们,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吧!”笛影一步一步地走到正门处。
他奇怪的行径,依然没有人理解。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笛影用手将裁判们分开,紧接着又用手搭在门上,一用力,就轻而易举的将门给推开了。
“这个建筑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只有黑暗填充,你们又处在紧张的氛围之中,——之前的变动非常容易拨动心弦吧!——所以有些东西,你们还没有分辨出来。我就给你们确认天之时的机会吧!”笛影道。
怎么了?
没有什么奇怪的呀?
错愕漫上人们的心口。
唯有一个人,他惊呼出声。“难道你……”
叫嚷出声的人,正是司奇空。看到外面景象的一瞬间,他联想起笛影的话,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一个猛突,他来到沙漏的周边。
“没错,就是时间。”笛影看着司奇空说道。“我早就将这个空间中,你们所看到的时间,动过手脚了。其实在我投出古祁厢交给我的木片之后不久,剩余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只是处在与外界隔绝的空间中的你们没有发现而已。所以在那之后,你们投出的木片都是无效的。”
众人愕然,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
又一次没愚弄了!
又被这一个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不自知,起初甚至还以为是自己的胜利。
所有人都如同提线木偶,两者唯一的区别是,木偶知道自己**控,而人们什么也不知道。
司奇空回想了一遍整场游戏的经过,发现笛影靠近过沙漏两次。
第一次是与渊森舒争吵时,那个时候成功地替换了裁判。第二次是不久前,重新抽签时。
是与渊森舒争吵时发生的吗?
第二次接近沙漏,笛影被无数眼睛严密地监视,没有动手脚的机会。
原来你在那么早之前就埋下种子,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在谋划现在的事了,那么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包括渊森舒的返回,以及第二次抽签都在你的预料范围之内吗?
这计算的精密和细致程度,让司奇空再一次输了,毫无反抗余地的输了。
就像在泉花场的时候一样。
一直是那么无力。
难道自己一直没有变强过吗?
还是说他们的前进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彻底的败北。
“我想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了,一开始就决定了的规矩,不能更改,其中当然也包括时间限制。”笛影道。
真正的局面回到了过去。
终于理解发生了什么后,人们除了彷徨,还有一阵后怕,人们突然想起来,渊森舒到来的那个时候,笛影不理会渊森舒,自顾自的思索该把手中最后的木片投给谁,那时的思索原来是真的。
日仓独一屁股跌坐下来,他想起了笛影是将木片投给了他,那也就意味着他被淘汰。他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最后居然还是被淘汰。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人们都能理解这种疯狂,若是一开始就直接输了还容易接受一点,像这样走过几次大起大落,却迎来失败,自然是容易疯狂的。
“你为什么不淘汰我?”这种情况下,司奇空突然开口道,声音很小,是专门说给笛影一个人听的。
之前的情况是,每个人都被投了八块木片,但只有笛影手中还剩下一块木片,由笛影决定最后的输者。然而笛影却决定淘汰日仓独,放过司奇空。
“看你一身的伤,连眼睛都失去了一只,一定是在犯某种错误后,接受过司家本家惩罚。若是我将你淘汰,那么你就死定了。”笛影小声回答到。他正确的猜测出一切。
“那似乎与你没什么关系。”司奇空道。
“同为知晓地狱为何景象的人,应该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不该成为敌人。”笛影道。
“哦?不做敌人?那做什么?”司奇空饶有兴致地询问。
“也许,我们会很合得来,你不觉得吗?”笛影道。许久之前,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独自一人的无力。独自一人也许终究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改变世界的力量,是一个人绝对无法创造的,他需要一支军团。
“很遗憾,我并不这么认为。你以胜者的角度说话,什么都是轻松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然而我处在败者的立场,那是一种……”司奇空语断,后面的话留在了自己的肚子中,已经不需要说出来,笛影就能明白了。
“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区别,我一直是孤身一人,而你和我不同……”司奇空的视线穿过笛影,定在门外的一棵树下。
那里有一个人,依着树,一直在注视着建筑之中的情形。
那一抹殷切期待,太让人陶醉了。
司奇空知道那个女子在看着什么,带着理解朝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惊动笛影。女子会心一笑,明白了司奇空传达的消息,笑着向司奇空说了一声谢谢。
很快,那女子离开了——她得知一切后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司奇空一直没有提醒笛影,直到那女子完全消失。
“不过,我还真是不甘心,我其实是有机会让你的这场胜利破灭的。之前,你拿出二十一块木片的时候,我如果……”后面的话,他仍旧没有说出口。如果能保持一丝冷静,那么他就能看穿那是假木片,就真的能够扭转一切。时间控制在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用。
“这可不一定。”笛影摇了摇头。“我的保险可不止时间,还有名字。”
“名字?”
“黑箱子上贴上的名字条,一早就被我更换了,就在我投出第一块木片的时候,你没有发现吧。”
司奇空干笑几声。
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原来他设下了双重保险。司奇空从头至尾将整场活动回想了一遍,突然意识到笛影真是拟定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这就是你吗!
眼前这个人认真起来,考量是这么的恐怖和缜密吗!
时间调整,以及名字条交换,笛影以这两重保险,来保证必胜。
在那么早的时候,笛影其实就已经确认了会胜利,在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无论是日仓独要挟众人,还是司奇空取出十块木片,笛影也许在偷偷地嘲笑所有人吧!
一早就意料到最后,将一切,包括运气在内的因素考虑在内,并在一开始的逆境中悄悄达到了必胜之路,做到这些的人,就是你吗!司奇空看着笛影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