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人人向古祁厢献媚的时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古祁厢的身上。
她非常为难,不知所措,只清楚自己并不高兴。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行为,对于她来说还太沉重了,现在的她没有勇气和信心来承担。笛影丢给了她一个大担子。
经过几度反转,人们的神经变得十分脆弱,游戏刚开始之时所带着的清高和高傲都被抛弃了。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晋级!
可此时还有两个人独立于人群之外的。
一个是笛影。
保留着优势的他,将担子丢出去后,就冷眼旁观一切。
另一个,是司奇空。他没有任何优势,也许会输,然而一点也不着急,完全没有加入讨好古祁厢的大军之中。之前日仓独掌控全局的时候,他也没有掺和。
人群嘈杂与两人的寂静构成对比!
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两人遥遥相望,皆面无表情,像是手握大军的君王,在对垒,又像是拿着棋子的棋手,正以对手的身份与对方下一局棋。
司奇空的嘴唇突然翘了翘。“下一步,该我走了。”
没有声音传来,笛影完全是凭借感觉读出来这句话的。
像是真的在下棋,笛影走了一步之后,轮到司奇空走了。
“不如我来说一件有趣的事吧!颠覆整个游戏趣事!”司奇空突然放大声音说到,视线也从笛影身上移开。
簇拥着古祁厢的人们,听到司奇空的话,纷纷回头,看了看他。“什么事?”
“对于你们来说,还是秘密的一件事。”司奇空道。
缓缓地……
缓缓地……
众人盯着他的手,视线随之一起移动,从下滑,到探入衣兜,再到手从衣兜中拿出来。
让人们合不拢嘴的事出现了。
今天发生的事特别多,让人们意外的东西,也特别的多。今天真是个特别的日子。
黑色若有若无地掩盖司奇空的身躯,但淡淡的光线足够让所有人看清楚司奇空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他竟然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了这么多的……
木片。
难以置信!!!
人们数了数,足足有十块!
这代表着什么?
人们知道,司奇空抽签抽到了十,从而得到十块木片,现在竟然全部在他手中。他竟然一片都没有投出去!!!
“不光只有笛影发现了隐藏规则,我也发现了木片可以伪造,所以我刚才投出去的所有木片都是无效的。”司奇空大声道。
全场静寂,再无声音。
死了一般的安静。
相比之前簇拥古祁厢时的吵闹,此时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寂静中,司奇空将话语接了下去。“我来宣布现在真正的局势吧!笛影得四票,手中木片数为零。古祁厢得八票,手中木片数为三,再就是我司奇空,得了零票,手中木片数为十!其他人则都得八票,手中没有木片。”
司奇空一开始就伪造好了木片,一直在等待机会,现在终于出手了。他投给自己的八票,以及投给笛影的两票都是假的。
压倒性的优势出现在司奇空手中,他成为继日仓独、笛影、古祁厢后,第四个掌控全局的人。
决定所有人命运的能力降临到他的手中。
“我不服!”日仓独站出来,向裁判咆哮了一声。
那大概是所有人的心声吧!
他们不服!凭什么司奇空还能有十块木片?他们不服!凭什么司奇空得票数为零?
日仓独再一次向裁判咆哮。
结果却不出意外的,被无视了。
裁判不理会日仓独。
日仓独急了,连真气都运转起来了,大有闹上一场的势头。
司奇空却冷静地说了一些话,那些话如同冷水一样,将众人的怒火浇灭了。
众人不服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也是将众人逼入如今境地的最大原因——副裁判的话!
副裁判让所有人都给自己投八票,然而司奇空凭什么可以不投?裁判为什么去纵容他?这不是犯规吗?
而司奇空的话,给了他们答案。“你们别这么蠢好不好?我都看不下去了。居然挑衅裁判的权威,收起你们的可笑嘴脸吧!免得被直接取消参与选拔的资格。我告诉你们好了,裁判的判断没有错,一开始就没有错,只是你们一直蠢得没有看清楚事实真相。”
人人凝视司奇空,司奇空却凝视着笛影,其中的某种联系若隐若现。
另一层更深处的真相要揭开了。
司奇空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让大家投给自己八票的人,会不是副裁判?我怎么觉得即便作为参赛者,说出之前那个人(副裁判)的那番话,也行得通?”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人们顺着司奇空的视线,望向了笛影。
难道……
这也太滑稽了吧!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一直在被耍着玩吗?一直是被牵着鼻子走的吗?
真的太滑稽了?
自己的姿态一定很丑陋,没少被嘲笑吧!
看到站在阴影下的那个人时,人们先入为主地认为那就是副裁判,因为只有副裁判才会藏在阴影下,站在建筑的边缘。
这种主观的臆测,就是他们最大的盲点。
所有人,一开始就是被笛影牵着鼻子走,一直在被逗着玩。
真相是说出“所有人给自己投八票”这种话的人——是笛影,他冒充了裁判!不对!也不能说冒充,那根本是所有人本能地以为他就是裁判,笛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裁判,他的话甚至算不上欺骗。是人们先入为主的思想害了他们,要怨只能怨他们自己蠢,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傻。
得知真相后,有几个人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如经历了一场噩梦,还无法挣脱噩梦的后劲。又几个人腿软了,无力地瘫坐到地上,抱着头,双目无神。
“他与古祁厢的分裂行为,也是为了让所有人对他掉以轻心,从而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他给自己投出仅有的一票,也是为了消除众人戒心,因为人们的思考总是容易将没有威胁的人漏掉,当然除了我。你们肯定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对吧!哈哈哈哈……在那个‘副裁判’说话的时候,除了我,还有谁注意到了呢?其实那个时候躺在不起眼角落里的木长椅上的‘人’,只是一件衣物而已。”司奇空道。
比起众人对真相的震撼,司奇空内心要更加震撼,他震撼于所有人居然有这么蠢。
“且不说裁判不会干扰游戏,就算有临时决定,需要副裁判说话公布,也不会站在阴影下,让人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这难道不奇怪吗?‘副裁判’的声音也很嘶哑,分明是伪装的,没有哪个裁判会把自己弄得那么古怪。”司奇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