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寂静，黑暗。
＂啊～！＂一阵极凄厉的惨呼，惊破安静。
然后，这呼声硬生生勒住，变成低闷的呜呜声，这声音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连那些牢卫，即便见惯了那些酷刑的折磨，现在也都忍不住生出一丝钦佩，下不去手。
但当停下，刑部尚书清冷的问＂可愿意交待＂时，那原本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年，虽然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也还是用跟刚进来时的极清越的声音道：＂属下不知何罪之有。＂
＂你杀了8号，还不承认有罪？＂
＂回大人，那是因为8号要杀皇上。＂
刑部尚书看向才来旁听的姬光。这样的对话，他已经听了一宿，但由于审不出结果，还是得这样耗着。连夜审问的这些人，皆已是精疲力竭。
姬光自上而下，看着那个人。眼皮红肿，本来极美的唇形，已被咬得伤痕累累。这根本看不出是曾经的那个人。但是，即使如此狼狈，即使是在跪着，也还是掩藏不住那一丝高贵清华。
如果在顺境中，要做到这样很容易，但在现在的情境下，还有如此威武不能淫的气节，实属难得。姬光作为将军出身，很是欣赏。
“10号，朕问你，既然已经隔开8号的刀，你为何还要杀他？是不是为了灭口？”
司马羽已经低垂眼帘，看不出神情，然而，他身躯却一凛。这微小的动作，无法逃过刑部尚书的眼睛，他不由精神一振，心想，果真皇上出马，就是不同，这下，他不得不招了吧。
然而，司马羽说话时，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稳状态。“属下怕他还会对皇上不利，加上当时杀了太多人，一击之后，下一击自然连续下去。那天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不这样，属下早已死了。” 羽一顿，肿胀的唇，微微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陛下等难道是想将那些死的侍卫，都算在属下身上吗？”
＂放肆！＂刑部尚书一拍惊堂木，他离开案桌，走到司马羽身前，俯身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你说得很对，这件事，的确需要一个替罪羊。所以，无论你认不认，你都死定了……＂
司马羽抿紧唇，脸色一阵死白。刑部尚书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意。
就在这时，李松走进来，道：＂启禀陛下，冰侍卫长求见。＂
冰侍卫长，谁？怎的此刻，此地求见？
刑部尚书正纳闷，却见在整个审讯都镇定自若的10号，瞬间露出极为焦虑的神情，没等姬光有任何反应，他已经大声道：＂那么，就恳请皇上赐属下死罪吧。＂
＂宣。＂姬光却恍若未闻，只说了一个字。
刑部尚书更加诧异。
当看着那个清瘦的身影，缓缓走进这阴暗的牢房，他身上所带着的那种清新的朝气，令这牢房的晦暗，也去了不少。
姬光略微眯起眼眸，他，果真来了吗？看着对面的人跪下行礼，他没察觉到，那块烙铁般的惊堂木，在他手里竟然已经被捏得扭曲变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