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大呼：“救陛下！快！”
此河乃是建都之时，依照姬光旨意，用以抵御外敌，怎样险怎样建。
河水自极高处流下，砸入河道，撞击出轰鸣声，溅起的白色水花足有一丈多高。
自高高的堤岸看下去，一个接一个跳入河里的侍卫，一入水中，便如跳蚁，被激流冲得四散，随波逐流，无法自控。
刑部尚书命令道：“手拉手，围成一圈。”
那些侍卫本是经受训练，比普通士兵不知强了多少倍，军令如山，但在激流中，竟然短时间内无法完成命令。
刑部尚书脸上流露担忧，但也有一丝诧异，若有所思。
刚才，姬光根本就像变了个人。他跟了10多年，一起杀戮，一起商议国事。
镇定，果断，狠戾。
但从没见过他像刚才那样。
难道——
刑部尚书晃了晃头。
不，他不信。
绝不可能！
司马黛本来还挺有信心，现在却发现，在如此强劲的水流下，力气好似都没用，她像个婴儿，被强大的力气拉扯着，推搡着。越努力，那股力量就越强大。
大自然的力量，果然不容反抗。
她忽然记起，10年前，也是为了逃避姬光追捕，她像现在这样，沉入冰冷湖底。
原来，一切都没变，一切都还在原点。她其实还是那个9岁的，被鳄鱼追杀的，无力的孩子。
真可笑，她还天真的以为，凭她的力量，就能撼动整个光王朝，就能杀了姬光。
如果这无比强大的河流是光王朝，那么，她就是河底的鹅卵石，不，连鹅卵石都不如。
司马黛只觉心灰意冷，不想再挣扎。一路走来，千辛万苦，一次次自血泊中活下来。无论身处多么险恶的环境，无论受多重的伤，她都能忍受，都能挺过来。
因为，那个信念——杀了姬光。杀了姬光……
这信念撑着她走到现在。
然而，她忽然发现，这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愿望。
根本就不现实。
眼前，就是巨石，而恶流卷着她，就要狠狠撞上去。
她闭上眼。
忽然，一股大力，猛地搂住她。
一只钢铁般有力的手，牢牢圈住她，将她压进一个建议却温暖的怀抱之中。
然而，撞击的去势，却丝毫未缓。她只觉浑身一震，五脏俱痛。
但并没想象中那样痛。
她诧异睁眼。
原来，那人用自己的背，抵挡了最猛的那一击。而她，却完好无损的被搂抱在他怀中。
她抬头看他，他也在看着她。
血自他嘴里喷涌而出，在水中缓缓晕染开来，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生气，悲伤，痛楚？
在那一刹那，她不由也是心里一痛。
她缓缓伸出手，想去抚上那深黑眼眸，想抹掉那眸中的伤痛。
但下一秒，她立刻就回过神，用尽全力推他。
姬光没防备之下，手臂一松。然而，下一刻，如影随形，他一用力，重新搂她入怀。
她拳打脚踢。
水的浮力化解了她力道，到了他身上简直就是小猫在挠。
他说不出话，抓她手臂的手猛的用力，显示了他的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