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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日快乐

二零零四年五月六日,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微风阵阵,已经是春末夏初了,学校里的景色渐渐地柔美起来。

一大早马建明就跑到图书馆借了三本书,出来的时候,站在图书馆的大门前闭着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香气,真甜。他不由自主的展开双臂享受阳光的沐浴。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熟悉的箫曲——

《竹苑情歌》!

马建明瞪大了眼睛,他有些紧张的四下里张望寻找,那个吹箫的人似乎就在这附近!他强烈的感觉着,甚至都激动的心跳加快了。

几乎是一步跃下了图书馆的台阶,马建明朝着图书馆前面的小园子跑了过去,那里是一片槐树林,正值五月槐花盛开,远远望去仿佛一树树堆积的雪,圣洁唯美如画。

曲子的声音越来越大,马建明激动的有些发抖,想着就要见到那个神秘的女孩了他既期盼同时又害怕。期盼,这么久以来终于能知道是谁在他的心上吹奏这支曲子了,害怕,害怕见到之后她不是心中所想会失望。

槐树林路边石凳上坐着一个女孩,她身穿淡紫色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卷发高高的束起。洁白的槐花随着微风一阵阵飘落下来,纷纷扬扬的洒在了她的周身。她的头上,肩膀上,身旁的石凳上皆是。

那些飘落的小花仿佛是一只只洁白的蝶,它们俏皮的围着她,跟随着她的乐声跳舞……

那个美好的背影如同一幅画,让他驻足在距离她几米开外的小路上,不舍得再前进一步。他忽然想起《红楼梦》中,史湘云醉卧花树下的情景,想起那句“半被落花埋”的诗意意境,此时此刻她的身影连同她的箫声已经让这个驻足的大男孩,忍不住落下泪来。

终于还是一步步走向了她。马建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或许是第六感的作用,女孩停止了吹箫,她缓缓地回过头来。

马建明怔住,“赵语?!你……你怎么在这?”

赵语收起箫,站起身,“我怎么就不能在这?这里安静。”

“放假呢,你怎么没有回家呢?”

“不想回去。”赵语叹了口气。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示意马建明坐过去。

马建明挨着她坐了下来,心间的激动还是无法平复,他看着远处树下盛开的一些野花,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也没有回家?还是刚来?”良久赵语打破了沉默。

马建明说:“我也不想回家,但是在学校也没啥意思。”

“是啊,唉,想的人都不在身边,无聊啊!”赵语叹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古咏的影子,他微笑的看着她,而她眼中渐渐溢出了泪水。

马建明不明白她的思想,只当她是因为身边的朋友回家了才伤感,于是安慰道:“没事,明天大家就来了,你要是觉得孤独的话,今天我陪你!”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豪迈。

赵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这么早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本来去借书了,听见有人吹箫,忍不住跑来看看是谁这么有才华。没想到是你。”

“我也只会吹这一首,因为喜欢,所以高中的时候让音乐老师写了个简谱,天天练习,就吹成这个效果了。你不要笑话我就好。”

马建明立刻说道:“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你吹的真的很好,把那种伤心的意境都表达了出来,简直是大师级的。”

赵语哈哈的笑起来,“你的恭维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不过我还是很受用。你借的什么书?”

马建明打开书包拿出书递到了赵语手上。

“《平凡的世界》、《蝴蝶梦》、《张爱玲文集》,嗯,都是好书,没想到你还这么文艺,男生一般都不太爱看这类书,尤其是现在的大学里的男生,除了学中文的,其他男生一般都爱武侠,金庸,卧龙生,梁晓声,古龙什么的……而你,显然是个例外。不过,这几本书我都十分的喜欢。《蝴蝶梦》还有一本续集叫《德温特夫人》,我个人觉得不如这本好看。我读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就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那时候都看哭了……”赵语一边摩挲着手上的书,一边侃侃而谈。

坐在她身边的马建明用赞赏的目光地盯着她,露出崇拜的神情。

半个小时之后,赵语把手上的书还给马建明,“你什么时候看完了再借我看看,我想重读一下,重温一下当年的感受。”

“没问题。”马建明爽快地说。

赵语站起身提议出去走走,马建明把书装好,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大马路上晃悠,东拉西扯的聊着天。时间一寸寸的从身边溜走。中午两个人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了饭,之后一起回了学校去图书馆的阅览室里看书。

夜幕降临的时候,赵语才慢慢悠悠地走出了阅览室。马建明已经回了宿舍,走之前曾邀请她一起吃晚饭,赵语婉言谢绝了。

华灯初上,城市的夜开始喧嚣起来,赵语出了图书馆,感受着温和的凉风,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她却没什么胃口。慢慢地向宿舍走去。

转身进了宿舍楼大门时,她不经意间发现111宿舍的门竟然打开了!她一怔不由得想:难道黄筝回来了?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头顶上有什么东西洒了下来,赵语立刻伸手挡住了,那些东西一下子落在了手上——竟然是喷花!

“生日快乐!”一阵开心地叫喊声在耳边响起。

宿舍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赵语惊讶的发现,不仅仅是黄筝回来了,谢筱群竟然也站在她面前!她俩微笑的看着她。

赵语忽然很感动,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俩,“你们竟然赶回来了……”

“嘿嘿,还有俺们哩!”赵语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宋颜和古咏推门走了进来。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情绪激动地说道:“我还以为,还以为……”

“你以为我们都忘记你生日了是吧?”黄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们说过要给你个惊喜的,怎么可能忘记嘛。”

“是呀小语,我也说过要来参加你的生日会的,怎么可能不赶回来。来点蜡烛许愿咯!”宋颜将手上的生日蛋糕放在桌子上。古咏手上提着几个饭盒,显然是在外面点的菜,也放在了长桌上。

“小语还没吃饭吧?”谢筱群关切地问。

赵语点了点头,“你们不在我都有些茶不思饭不想了。”

“我看不是吧?我们又不是你的情人。”谢筱群调侃道。

赵语脸一红,不再理她。

这时电话铃欢快的响起来,一旁的黄筝立刻接起来,“请问找谁?”

“赵语在吗?”一个男生的声音。

黄筝对赵语招了招手,“找你的。”

赵语走上前接起,“你好,哪位?”

“生日快乐。”

赵语有些惊讶,这个声音似曾相识,猛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她证了片刻犹豫着问:“你是……”

“唉,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马建明。”

赵语再次愣住,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呢?她刚要提出疑问时对方挂断了电话。赵语只好放下听筒,走到了桌前。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为赵语过了生日,一直闹腾到近十一点宋颜和古咏才离开了她们宿舍。而谢筱群死皮赖脸的赖在黄筝床上不肯走。

赵语看着古咏拉着宋颜走出宿舍大门,内心没来由的一痛,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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