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一个时辰,杜川就吃不住,昏倒在一旁,被宫里的人抬了进去,由太医诊治,而杜幼春,则继续跪着,直到跪满一个时辰,才被当今皇帝召见,在两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宫门。
宫里什么情形,没人知道,不过据说,那杜幼春出来的时候,走路明显打晃,两眼红通通的,一脸的楚楚可怜,手里还捧着几本厚厚的书,据说是宫里的孙贵妃交给她的,让她得空的时候,多多看看这些书,多多学学,以后用的着的地方多的是,可别像有些人那样,小小年纪,自视甚高。
再说那杜川,自从被抬了进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天过去了,据说回去后,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累及府上众多大夫,连夜救治,到现在为止,人还没醒过来。
夜里的时候,孙贵妃派人教训了孙夫人并孙薇薇和孙茜茜一顿。据孙贵妃所说,当今皇帝听说了前因后果后,很生气,当场冲孙贵妃发了顿脾气,并要孙贵妃呆在屋子里好好反省,没事谁也不得见。天子脚下,两个朝廷重臣家眷当街丢人,是不是嫌脖子上的脑袋长的太牢了,他不介意砍掉几个。
今天一大早,杜幼春在杜家人的陪同下,在南王府附近当初被人挡住的地方,焚烧着纸钱,虔诚的叩拜,规模还挺大的,据说,那是神算子的主意,那天那里有邪神路过,他们不甚冲撞了邪神,才会被拦住,生生误了正事,现在要祈求邪神原谅,保佑杜家这一次平平安安的,顺利度过难关。
再说那孙家,那孙夫人本就信奉诸神鬼怪,听说了后来的事后,脸色苍白,如临大敌,亲自去请教了神算子,在神算子的指引下,带着孙薇薇和孙茜茜,带着祭品,也赶到了那里,和那杜幼春一起,祭拜邪神,以求得孙家平安度过此劫。
那神算子说:王府里面有异人,吸引了孙家女儿着魔似的前去,又吸引了杜家必得在此经过,同时又挡此二女的姻缘,此二女不在此发生点什么,就会有血光之灾。那异人一头白发,与孙、杜二家皆有缘。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关我什么事啊,这是。”
南王听后,仰天长啸,一副受不了的眼神。这杜家孙家要掐架,什么地方不好,非找上他南王府门口附近,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
我听后,更想仰天长啸,可是被南王抢了先。貌似这事最后直指我的不是来了,我更该要大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我们都已经躲远了,还能躺着中枪。
拜这些人所赐,下午,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告别了这几天悠闲舒适的日子,回了南王府。
回到南王府,刚进我们平时休息的院落门口里面,南王不由分说,将府里代表女主人的信物塞给了我,转身急匆匆的出了府,不知道上哪去了。
瞪着手里突然冒出来的信物,我凝视了很久,才抬头看向南王出门时的方向。南王出门穿的是平时穿着的便服,并没有换代表南王身份的衣服出去,那代表南王这次出去,并不是要正式见什么达官显贵,就是不知道这么急匆匆的,到底要见谁去了。南王行事一向我行我素,有时候让人摸不着头绪,也让人揣摩不出个所以然,这次突然将这个信物交给我,不知道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夫人,这是内府里平时用度的走账,以及一些钥匙。”
身后,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声音中透着低沉沙哑以及恭敬。
我转过身去,见着身后,一个老妪模样的人站在我身后三步外,低垂着头,手中托着一个木匣子,木匣子上面有一把钥匙,看样子是要给我。
“这些,以前都是有人做的吧。”
我不确定,南王这是要我正式接手管理王府的内务呢,还是想要借我的手,将王府的内务收回。王府里眼线众多,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并不知道到底这里面谁是谁的人,王府内务又在谁的手里,眼前的这个人,又会是谁的人,我暗自猜测着。
“老奴蒙王爷不弃,代为掌管内务多年,只因王爷多年未归,现如今王爷回来,夫人也在,老奴自当将这中馈之事交予夫人。”
老妪不卑不亢的说着,低着头,将手中的匣子举高,呈现在我的面前。
“把头抬起来。”
我并不接过那个匣子,盯着老妪多看了几眼。我不确定这是谁的人,听这人刚才这么的说话,似乎是对掌管王府内务没有任何的企图,只不过是在王爷不在府中,而府中又没有女主人的时候,代为掌管,可是这人低着头我看不到表情,有时候声音也是可以疑惑人,混肴人的判断的。何况,我在王府也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给我?
“是。”
面前的老妪缓缓的将头抬了起来,一脸平静的看向了我,眼神薇薇下低,不与我平视。
我吃了一惊,低垂下眼脸掩饰眼里的惊讶。眼前的人,在我看来,年纪应该不大,可是那脸上的烧伤,乍一看,绝对能将人吓到。看脸上这个大火烧过的痕迹,应该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不过从这痕迹上来看,当初伤的应该很严重,或者,是死里逃生的,至于低沉沙哑的声音,应该也是当时被烟熏火燎留下的后遗了吧。
“拿着这些,跟我进来吧。”
我并不接过,叫上这个老妪,和我一起进了屋子。
谈话中得知,老妪原是宫里的老人,人唤赵嬷嬷,跟在南王身边,南王出府后,就被打发到了这里,这些年来,一直在这府里,掌管府里内务。
屋子里,赵嬷嬷不紧不慢的介绍着府里这些年来的内务,库房物品的大致位置,近年来的损耗,钥匙什么的,条理分明,口齿清楚,和着账册对比,也没什么可挑的,俨然一副正式交接的样子。
我大体看了下,让赵嬷嬷将东西先拿了下去,我累了,明天再继续。有些事,我想先问问南王的意思,这里毕竟是他的府,他府里是事物,我贸然指手画脚的,不好。
傍晚十分,南王还没回来,我一个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回了屋子,静静的梳理着这几日来发生的事,顺便等南王回来,有些事,问他比较清楚。
直到午夜十分,夜深人静,万物俱静的时候,我坐在桌边,看着南王悄悄的,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了屋,又小心的将门关上。
“你这是做什么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子招贼了呢。”
我见着南王进屋的样子,笑了笑,点上蜡烛,将一室的黑暗照亮,抬头看向南王。
“你还醒着呢,怎么也不点个蜡烛的,害我进屋还的偷偷摸摸的,让人笑话。”
南王嘀咕了几句,几下窜到我身边,坐好,抬头一脸讨好的看向我,顺便仔细的观察着我的神色。
“看什么呢,说说,今天这又是唱的哪出,我可没看出来呢。”
我低头躲过南王的眼神,倒了杯茶,递给南王,等着南王给我仔细的解惑,我不急,时间多的是,反正这南王也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我等的起。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赵嬷嬷觉得她一直主持府里的事也不是个事,就准备让你来做。”
南王饶头,想了想,迟疑的说道:“反正你原本在莫府的时候,不也做过吗,现在不过换了个地而已,应该不是难事吧。”
“恩?那赵嬷嬷是你的人?”
我不觉得有人会主动将自己手中揽着的权力无怨无悔的交出去,除非这是南王事先要求的,或者是南王想将人赶出去,提前做的准备。赵嬷嬷给我的感觉,让我更倾向于前者。
“是啊,以后她还会一直和我们住一起。”
南王听后,感叹着,讲述了关于赵嬷嬷的故事。原来,赵嬷嬷如我所想的那样,年纪并不大,大概40出点头吧。赵嬷嬷原本是在宫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主子手下做粗活的,后来南王出生后,就被送给了南王做了粗使的打杂丫头。南王病危,不在宫里的那些年,赵嬷嬷被人随意打发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任其自生自灭。后来南王回京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辗转宫里几处的赵嬷嬷,又被那时的主子随意的转赠给了南王,也算是和南王有缘。至于赵嬷嬷脸上的烧伤,则是当初南王还小的时候,宫里一次宫妃争宠,有人想借刀杀人,烧死南王,顺便嫁祸给别的宾妃,以此打击对手。赵嬷嬷当初是照顾南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下人之一,在大火烧起的时候,赵嬷嬷不顾自身的安危,用湿棉被将南王包好,抱着奋力跑出了火场,南王在湿棉被里没什么大碍,赵嬷嬷却满身的大火烧了好久才被扑灭,九死一生的捡回了命,赵嬷嬷脸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