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哗然反应却在华裳意料之中,众仙也纷纷举杯恭贺,华裳一一应付,唇边挂着温婉笑意,眉间朱砂越发生动。
天帝天母也举杯祝贺,天帝看向一旁打瞌睡的非尘:“只是这等喜事,却让非尘给错过了,怪他贪杯,你不要往心里去。”
华裳回谢:“哪里,这是华裳应做之事,非尘他不胜酒力,华裳宣布倒也无妨。”
天帝点头,眉目辗转间,仿佛早已看透了什么。
玉俏是被众仙家的恭贺声吵醒的。
她喝了些酒,但并不深醉。近日身子不大好,老是嗜睡,令她常常错过许多好事,对此素亚也多有抱怨。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望着满池欢喜的仙家,心想啊,好像她又错过了一件好事。
毕竟,是她的子卿择良日之喜。
她倒了杯酒仰头喝下,略醒了瞌睡,辛辣感也覆了她心中的灼痛,她觉得略微好受些,接连倒了几杯喝起来。
纪初听闻这消息,先是愣了愣,随后便也淡定了。他神经粗,身边丫头什么个状态,他一概没留神,满脑子想带上丫头跑路十分耗力,卯足了劲儿往袖子里塞吃食,正塞得起劲儿,一墨色身影走到他跟前,他抬头,见是非尘。
正欲同他打招呼,墨色身影蓦地一转,走到白衣仙官跟前,淡淡道:“好酒不是这么喝的。”
纪初扭头,吓得险些摔倒在地。
这这这,这丫头竟喝得面红耳赤,醉意熏熏,此时正摇头晃脑的抱着酒壶直灌,他瞧着她仿佛瞧一个神经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玉俏举起小脑袋,瞧着眼前好看的仙君,心里想,这人同子卿长得真像啊,一样好看,只是她的子卿要同别人成婚了,她什么都没了。
她眼巴巴的瞧,瞧着瞧着,黑溜溜的眼珠湿润了,她忙转过眼,捧着酒壶猛灌起来。
心中那团火啊烧啊烧,烤着她每一寸肌肤,她想灭掉这火,她生怕自己被烧成灰烬。
她转过头来瞧非尘,笑眯眯的,神智却有些不清:“这位仙君,愿不愿与我同饮佳酿啊,你同我的心上人长得好生的像。”又打了一连串的嗝,“一样好看,让人想亲亲。”
非尘瞧着她,那股傻头傻脑的劲儿跟某人一个模子刻的,怎么看怎么讨人嫌。他瞧着这讨人嫌的仙官:“你的脸还在么?”
小丫头老实巴交摸摸自己的脸:“在的呀。”又仿佛想起往事,拉耸着脑袋,“不过可能也丢了,也不知被谁拣着了。”那么喜欢她的子卿,喜欢得把自己都送他,哪晓得丢尽了脸不算,自己也险些死掉。
非尘招来一旁的含临,对白衣仙官道,“既然不会喝酒,那便别喝,出露池左转向前走两百步过仙桥再走三十六步便是出口。”转身吩咐含临,“送她回去。”
玉俏却不依,她心里有气,堵在胸口发不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干脆爬上宴台翻身而过,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胳膊腿一股脑儿使上的往人家身上缠:“不走,说什么也不走!”
非尘皱了眉,想着她满身酒气惹了自己的墨袍,他心里便不能忍受。转眼便要将牛皮糖扯下,小姑娘却死活不放手。
他心中升起浮躁:“你下来。”
“不下。”
“下来。”
“不下。”
“……下来!马上!”
“叮——”一仙家被吓得手抖,手中的酒盏掉落在地。
大殿顿然死寂,众仙瞧着这一幕,内心却是天雷滚滚。天哪,非尘仙君同这白衣仙官在做啥,在做啥,做啥?
大庭广众竟敢搂搂抱抱,惹得非尘仙君大发雷霆,这白衣仙官——有点本事!
众人崇拜的瞧着白衣,那颗八卦的心早已按捺不住,非尘仙君同白衣仙官,非尘仙君同华裳……
众仙又朝华裳望去,目光意味不明,这厢刚宣布了婚讯,未婚夫便同他人纠缠不清,还是个仙官,难道说这非尘仙君——
仙家们表示信息有点接收不过来,回头嗑瓜子儿该从何处谈起呢?
素亚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乖乖,这人有小祖宗的潜质啊,死皮赖脸,死不要脸,大庭广众也敢泡仙君,这胆子不是一般大啊。
玉俏望着非尘,见他面露不郁眉头深皱,那声斥吼吓退了她五分酒力,神智微微清醒了来。她从他身上跳下,见自己弄皱了他的墨色袍子,欲伸手抚平,又怕他生气,手在空中支吾了两下子,还是缩了回来。随后又不甘心,扯着他的袍子打哈哈:“啊,我认错人了,回头再另外抱个。”
非尘:“……”
瞧满池仙家张大了嘴巴,又见自己身着男装,忙笑眯眯补了一觉:“啊哈——那个,下次再抱个女的。”
众仙家:“……”
非尘不愿同她耗,他还有事要处理,转身吩咐含临:“送她回去。”含临一头雾水,他不认识这仙官啊,如何送他回去?再说这仙官素未谋面,他何时和自家主子有了这么熟悉的关系……
玉俏听他命令,心里十分不快:“我不要回去,你不能不能不管我。”
他却不愿同她再耗,只对身旁的含临道:“务必送到门口,亲手交给那些婢子,叫他们看牢些。”
含临满头大汗,这这这,这究竟是哪儿的主子啊,谁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