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办事的人回来说:原先那一户听说是老家爹死了还娘亡了,所以去了就不来了。拳来的这一家,好有钱啊,说来吓人竟然从先主家手里花了二百万两银子才盘下了狼人居大饭庄。
粘嘟呼一听二百万,先是吓了一跳舞,接着不由心中一格登,悄悄骂道:狗日的就是有钱!有钱的决不是好人,就坑他狗日的有钱人一次,把二百万攫为已有!粘嘟呼算计已定,所以行先派人去打听消息,反正是文的武的都行,在自家地头上,还怕他一个外乡人咋?
“见过老板娘吗?”粘嘟呼不是好色,他是想顺便打听一下这家店铺配置正规与否,如果开店没有老板娘,必定不是长久货。
“嘿,主子不说我还忘了,老板娘子一直站在小掌柜的身后,模样极是亲热,人长得又天资国色,看样子也是有钱人家。”
“说哪里话?”
“通共冒了一两句,好像也是本地方言。”
“咦……”粘嘟呼沉思了一下。
下人继续介绍说:“这位小老板,长得虽是人模狗样、白白净净、十分俊俏的后生小伙。可是给人一种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架式,有一点无法让人琢磨就是说一口很正宗地道的本地宫廷中的那种嗲声嗲语,让小的看,他们除了有钱,就是看不出是何来历。还有一点是,这位小哥有时好像要掩盖什么,说话前言不达后语,有点心不在焉或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说他像是商人不如说是出来见世面、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还妥贴些……”
说得粘嘟呼一头雾水,他决定第二天亲自去拜访一下这位隔壁邻居帅哥小掌柜。
粘嘟呼装扮成本地一个大户,满身的行头除了裤衩子外其余全部一色的狐尾、真皮、纯毛。
新招来的店小二也已到任,他尽职尽责地把老粘招呼进去,然后亮出一口白牙,喜眉笑眼地问道:
“客官是住宿还是吃饭?”
“除了吃饭就是住宿,你们这儿就没有别的项目哇?”粘嘟呼想试试这位店小二哥的城府深浅。
“有啊?我家主人说了,客人入店尽管尽兴,可以打尖,也可以小憩,饮几杯小酒,喝一壶香茗都是可以的呀!谁没有散碎银两都在其次,我家主人说主要是为来往客提供个方便,顺道交个朋友。”真是端谁家碗,归谁家管,这小哥才来两天就不辱使命,不光是嘴巴利落,思路也十分清淅。
粘嘟呼开门见山说:“麻烦小二哥给你家主人言语一声就说是一位隔壁邻居粘大户前来拜访。”
小二说:“粘大爷您稍坐,我去去就来。”
粘嘟呼对这位大堂管事的小二哥着实钦慕三分,可惜这人有人雇佣了,如不然若是放在自家府中,也能添不少人气。
文龙小两口跌跌蹱蹱出来了,主客分次落座,小二哥献上茶水,女主人仍旧是笑嘻嘻地不依不舍地俯在丈夫身后。大概是新婚吧,看那骚情样,好像新气劲还没过呢!老粘心想。
文龙拱一拱手,道:“大贵邻初来,没有出门远迎,失礼了!”
“哪里哪里,大家共住一地,远亲不如近邻嘛,今日特来走动走动,不会打扰贵店主的生意吧?”
“哪里话,这里一天到晚连个人毛也没有,打扰什么?”陆文龙干的是外行事,自然说不到点子上。
“请问店主贵姓?”这一手很绝,金人聊天向来是不问姓氏只问名姓的。
“噢,我姓陆……”幸亏及时刹住再没往下说,否则文龙两个字也带出来了。
“哦,好姓好姓,不知主家是哪个陆?”
“陆,噢,芦,到底是哪个陆来者?”文龙措手不及,满面通红、张口结舌半会,最后对抬脸求救于夫人。
木青秀贼精贼灵的,脑子转得快,她知道不管眼前这人是不是金国官方人,但文龙的真实身份是万万不可暴露的。遂轻轻一笑,揶揄道:“你姓什么,我咋知道,你不是叫鹿儿应天的吗?”
这是木青秀随机应变,按金人习俗临时给文龙起了个名儿,没料到这一称呼竟成了双枪陆文龙又一个不朽的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