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心中恨道:“这个马德方真是该死,我们又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可就是处处跟我们过不去,尤其是对贤弟你,仅下如此恶毒的手段,若不是碰巧有只蛤蟆走在你前面,恐怕你这会儿没去到地狱也在那半路上了,这到底是你得罪了他还是你爹得罪了他呀?”
英台顿了顿道:“我们祝家向来跟马家没有过不去的地方,只是我乾爹得罪过马德方,想必就是因此找我报仇,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呀。”
山伯茫然问道:“你乾爹?你不是说没什么亲戚的吗?怎么又冒出个乾爹来了?”
英台微微笑了一下道:“梁兄可是忘了王员外招女婿不成却收了个义子的事了,上次王员外来学堂找我的时候,马德方因冒充我被家丁们打得不堪人样,后来,我又成了王员外的义子,王员外他自然是惹不起,可我就不一样了,他当然就把仇恨往我身上架了,还好我命大,没让他得逞,反到成全了他自己去享受了一翻。”
山伯这才明白过来,微顿道:“这就叫因果循环,恶有恶报,这次马德方没有得逞,只怕以后我们处处都得小心才是。”
英台凝重地道:“处处小心自是当然,不过,我还想知道挖坑的事,马德方一个人也干不了,还有七八个帮手,如果是当众揭发他们,可能日后对我们有些好处,起码不会那么大胆的对我们下黑手。”
山伯力有不足地问道:“这谈何容易啊,换之是你做了此等好事,你也不会承认的,况且这只是你一个人说来说去的,旁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英台像是很有把握地道:“这是自然,不过我手中的字简可以作证呀,对一下笔迹不就知道是谁写的了吗,知道了是谁写的字,不就知道一切了吗,如此一来,马德方一个人就干不了大事了,我们也要放心多了。”
山伯略有疑虑地道:“能揭发他们固然是好,可这事又没个人证,如何说起呀?”
英台很有信心地道:“梁兄且放心,如若他们今晚当真的填了那个坑,明日自见分晓,如若没填,就用别的办法,夜很深了,一切就等明天再说吧。”二人将事议定,这才熄了灯火入寝。
一夜无话,再说次日,那夫子在课堂上大感奇怪,往日里最多有个把学子在课堂上打瞌睡,今日却奇了的怪了,怎的就有那么多个打瞌睡的,就连平日里精神十足的祝英台也不列外,也不知是怎的回事,那夫子大大的哼了两声,众人这才醒来,夫子点名问道:“祝英台,你一向都没在课堂上打过瞌睡,今日是怎么回事啊?”
英台假装还没睡醒的样子道:“回夫子,昨晚有人要我去两理处大树下应约,耽搁了睡觉的功夫,所以打瞌睡了。”
夫子问道:“应约呀?是不是你那乾妹妹想你了,也不用约在黑夜里嘛?”
英台接道:“我那乾妹妹若要见我,何须在黑夜里,当然是正大光明的见了,也不知道是何人弄了个玄虚,要我去那大树下一会,当我去了却也没人,害得我白忙呼了半夜,夫子若是不信,我这儿还有邀约书信为证呢,是从窗儿外扔进来的。”说话间,便将那字简逞与夫子观之,那夫子看了看字简,便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回去休息吧,下午再来上课。”
英台忙道:“不用了,还是上课吧,睡了这会儿精神好多了。”
夫子无话,又朝马德方问道:“你们几个是怎的回事,人家祝英台去应约,难道你们也是应约耽搁了睡觉的功夫么?“
马德方抢嘴道:“夫子说得没错,昨晚确实是有人要我们去应约,可还没走到应约地点,就掉进了坑里,多亏他们几个费尽力气才把我从坑里拉了上来,为了免得后面的人再掉进坑里,我等就在那里把坑给填了,之所以耽搁了睡觉的功夫。”
夫子点头应道:“你们几个倒是做了一回好人了,那,你们的邀约书信呢,也拿来给夫子看看?”
众人都不言语,马德方灵机一动,便有了说词,继道:“那书信呀,我们一生气,就都将其埋在坑里了,若夫子不信,我等愿再费一翻功夫,去翻开坑中泥土,取出一二来给夫子看看。”
夫子不以为然的道,既然都埋在坑里了,就不用再去受累了,以后出门时小心为是,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山伯见夫子将此事告一段落,便接道:“夫子,这有点不对呀,祝英台不是说他是到了应约地点见没人才回来的吗,怎么就他们走的路上有坑,祝英台走的就没有呢?只怕是有人害人不成,却反为其害了吧?”
当梁山伯的话音一落,马德方立时就吼了起来:“梁山伯,你信不信也就算了,反到说出这般的人话来,难不成我们自己挖坑自己跳么,那坑里又是荆棘又是水的,要是没填的话,你也去试试,自己挖坑自己跳,我看只有你梁山伯这种人才会干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山伯接道:“我又没说一定是你,你急什么?不过,见你如此生气,我倒是想多说两句了,谁不知道你马德方是何许人啊,在这学堂里干的事,有哪件不是坏事,你们不也是去应约的吗,到是巧了,除了你那些拍马屁的兄弟,还有谁得到过邀约书信呀?我看过那字笺,上面的八个字,是出自八个人的手笔,我刚刚数过,今日课堂上打瞌睡的一共有十人,除了祝英台还有九人,那字就是你们其中八个人写的,若有人不信的话,且叫夫子看看那笺上的字迹,是不是出自八人之手。”
当下,夫子看了字笺,比对了字迹,确实是出自八人之手,也不言语,便将笺放于一旁问道:“马德方,你这还有何话说呀?”
马德方也不肯就此失弱,问道:“凭那字迹就可以说是我们干的吗,怎么就不说是他们自己干的呀,都说是梁山伯跟祝英台乃学堂的标榜,也写得一手好字,难道,就不能写出几个不同笔迹的字来赖人么?怎的就他祝英台没掉进坑里,偏是我们掉了进去?”
英台接道:“其实,我也险些儿掉了下去,好在我命不该如此,有神仙保佑,早些儿给了我意识,故尔免此一劫,你等做挖坑害人的勾当,不掉你自己,却要掉谁呀,做了坏事,也不思过错,难道就不怕天理昭章有所报应吗?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却要用如此凶狠的手段来害我?”
这时的马德方显然已无话可说了,只是,他那种人,哪来得羞耻之心,便是毫无自责地道:“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不妨说了让大家都知道我马德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不错,你是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我,不过,我一向都讨厌你,本来,讨厌归讨厌,可是,你那个什么没成事的岳父得罪过我啊,害得我七八天都不能吃饭不能走路,这个仇不找你报却找谁报去呀,所以,就叫兄弟们挖了坑,留书骗你前去,只是没想到后来却是自个儿挖的坑自个儿跳了,还害了兄弟们填坑忙了大半夜。”
见他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就如天经地义一般,众人都为他所不耻,夫子也叹息地摇了摇头。
英台指责道:“还好意思说报仇,人家王员要找的人是我,是你自己居心不良,挨了教训还把过错往别人身上推,这学堂有你们这等学子,真是丢了老夫子的脸了。”
那夫子见他们你来我往的闹个不休,便大声叱道:“都别吵了,这里可是尼山学堂,不是你们吵架报仇的地方,祝英台因祸得福没掉进坑里算是好事,马德方因报仇不成反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而后又将其坑填了,也算得是知错就改,王员外是出手重了点,可那也是你马德方自己惹来的祸事,怎能怪得人家, 从今以后,不许有此等事情发生,否则,将严惩不怠。”
英台又道:“我倒也不是什么有仇必报的人,只怕是有些人不肯放过我而已。”
马德方也知英台话有所指,便道:“谁不肯放过你呀,自个儿都掉进自个儿挖的坑了,还能怎样啊?”
听到马德方那又好气又好笑的话,众人顿时轰堂大笑了起来。
正笑间,一管事的跑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坏事到家了、坏事到家了。”
夫子忙问:“有何坏事,快快说来?”
那管事的急切地道:“外面来了二十几个人,都穿了一身黑黑的衣服,一个个持刀抡棒,凶神恶煞的,喊着要叫交出祝英台去,若是不然,就要杀进门来一把火烧了学堂了事呢。”
众人听得管事的如此一说,都惊而无语,心中在问:“祝英台什么时候惹来这等祸事了,难不成有人故意加害?”
夫子便问:“是什么人如此的大胆妄为呀,竟敢跑来学堂闹事,还点名要人?”
众人都不知道为何,英台一口接道:“我知道是什么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定然是那帮拦路打劫过王家小姐的人来此找我报仇了。”
夫子问道:“何以见得就是呢?”
英台又道:“当日,那王员外家的小姐和丫头就是被几个穿黑衣的持刀人掳走的,凑巧被我跟山伯还有四九碰上,顺便救了王家小姐和丫头,断了那贼人财路,本来,那些强盗也不晓得是谁干的,想必是王员外招亲一事传开了,在明里,王员外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学堂是文儒之地,也就来此找我要钱的了,此事因我而起,就让我去跟他们做个了断吧。”
众人都为之担心,只有马德方幸灾乐祸地道:“这还用说,你惹来的祸事,当然是你去处理,难道要别人去解决不成啊,如果这学堂有个什么不则,你祝英台就成了千古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