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被凤鸣的言语怔住了,嘴唇像抽风似的在颤抖,她似乎就不相信凤鸣所说的话,良久才问:“你说什么?你不是我的驸马?那你是谁?驸马在哪里?新科壮元路凤明又在哪里?”
面对着公主这许多的询问,凤鸣不知该如何说起,只道:“公主,我确实是新科壮元路凤明,也是公主用绣球打中的驸马,可是我不能做你的驸马,因为,我也跟公主一样,只能做别人的妻子,还请公主原谅。”
听到这个既滑稽又讽刺的说法,公主却笑了,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她的笑却是风雨欲来的前兆,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灾难降临,那就不知道了,笑了两声,又愤怒异常的道:“原凉?你叫我如何原凉啊?我堂堂一大周公主,却招个女人做驸马,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倒好,说不做驸马就不做了,那我怎么办,你叫我以后如何做人,如何向先王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呀?”
在这如此严重的问题之下,路凤鸣失去了之前那种应对自如的风采,她没有太多的借口和谎言,只道:“对不起,公主,我——”
公主不想听她任何的解释,接道:“你,你什么呀?你什么也不用对我说,要说就去给天下人说吧。”说完便气冲冲的转身去了。
王爷听到凤鸣与公主的一席言语,却也不知如何是好,便向凤章问道:“路凤章,你们三人都是直亲,也是一起登榜,路凤明说的都是真的吗?”
此时的路凤章也只好实话照说,无所隐瞒地道:“回禀王爷,路凤鸣所说无假,她的确是个女的,只是这一切也并非她所愿,更不曾想到会被招为驸马而伤害了公主。”
王爷向凤鸣问道:“你既然是个女的,那为何不在家里相夫教子孝敬父母,而要跑来涉及朝纲,就不怕有朝一日问起罪来人头落地么?”
凤鸣理直气壮的道:“王爷有所不知,凤鸣家中有父母可敬,也曾有一个好丈夫,从未曾想过要考什么壮元,做什么官,更不曾想过要当什么驸马,只因一年前,我丈夫梁山伯入京应考音训渺无,处于无奈,只好与我堂兄表弟一起来京都应考,为的是来找我夫君梁山伯,但万万没想到会高中壮元,而后又被公主绣球打中招为驸马,本想当日与公主解释,可当时情形与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所以才酿出了今日之大错,现如今,我已找到了夫君梁山伯,也算是心愿已了,王爷若要治凤鸣的罪就治吧,这样既消了公主心头之恨,也可以对天下人有个交代。”
王爷斥责道:“你还真会找时间呢,真不愧是新科壮元,如今先王已逝,新王尚未登基,你叫谁治你的罪呀,你以为治了你的罪就是有所交代了吗?”
山伯在一旁打断二人的话道:“王爷,我看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铲除奸佞乱党,尽快让殿下登基,路凤鸣治不治罪暂且放在一边等殿下登基后再说吧。”
英台紧跟着道:“梁将军说得对,不过这事还得王爷拿个主意,马力为官多年,孝忠于他的人也有不少,若稍有不慎,我等都会栽在他手里。”
王爷立时又回转话题道:“若要铲除马力乱党,还是先前说的,只有殿下登基才行啊,可如今朝中大臣及文武百官不是跟马力一伙的都被马力给控制了起来,只要把这些受控的官员们解救出来就可以让殿下登基了,只是这解救受控官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山伯思索着道:“这倒也不难,我有虎符在身,只要我出动虎符,那些守卫们不得不从,若有不从者杀无赦,这一去,如果顺利,殿下明日就可登基,如果不顺利,那麻烦可就大了。”
王爷意有所指的道:“这主意到也不错,只是,那马力掌管兵权多年,只怕是那些将士们认人,不肯服从,我看,这还得要耍些儿手段才行,否则,难以让那些兵马听命于我们呢。”
山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似的道:“耍手段,那就是兵不厌诈了,这个我会,他们不是听命于马力吗,我们就用马力作文章,当然了,若他们听命最好,若不听命就杀,反正都是些乱臣贼子,杀他个一万八千的也不足可惜。”
英台心有所感的道:“若真杀上个一万八千的还真有点下不了手,只可惜,师父将包天罗帕给收了回去,不然,都把那些判兵乱党一发装了的省事。”是啊,在白虎关时,随便一装就是几万人,要是使劲的装起来,只怕是整个邑城的人都装了也不够。
山伯凝重地道:“师父们收回了仙家法宝,就表示如今用不着那些东西,不然,让咱们施个法也能保得殿下登基,何必这里打那里杀的呀?”
凤章接着道:“梁将军说得对,天下之事自有天下的履历,不然,也只能治表而不能治里,到头来仍将是内忧外患,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就让我们辛苦辛苦吧,等解救了被禁官员、保殿下登了大位,捉了马力一伙人不就清闲了么?”
看到大家都如此的视死如归,王爷的心总算是安定了许多,道:“大周有你们这些忠臣良将何愁江山不稳,社稷不兴呢,只是,像你们这样的忠臣良将实在是太少了。”
山伯接道:“王爷过誉了,身为臣子,本应该为圣上分忧,为天下百姓解难,那些被禁官员不也是忠臣良将吗,我们这就去把他们一一解救出来,也好早日让殿下登基。”
王爷毫无异意地道:“那就依梁将军之言,事不易迟,我们这就顺道而去,就先去宰相府吧,等解救完被禁官员,就准备登基大典。”
一行人各执宝剑,来至宰相府门前,那些守卫上前将众人拦住问道:“来者何人,我等是奉太师之命在此看守,任何人不得出入宰相府,否则,阁杀勿论。”
山伯看了所有人一眼,冷冷地道:“还太师之命呢,告诉你们吧,那太师马力作乱造反,已经被镇法了,我等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捉拿尔等乱党,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那领头的听得如此一说,便跪于山伯面前道:“将军饶命啊,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并非乱党,更不知道太师作乱造反一事啊。”
山伯也不多说,手举虎符道:“那好,既然尔等并非乱党,那本将军就以手中虎符命令你们,若有不从者,杀无赦。”
众人一见虎符,都跪下道:“将军有何吩咐,我等定当尽心尽力,绝不怠慢。”
山伯又道:“你们都听好了,尔等助纣为虐,本将军暂不追究,从现在起,你们得保护好相府上下,若有差池,尔等性命不保。”
众人应诺让路,山伯等人进得里来,那宰相大人见是梁军及王爷一行人很是高兴,众人将事议定,又一一前去,每到一处门前,山伯都将在宰相府门前的话说了一翻,众人都跪地应诺,一行众人忙了一夜,终于将那被禁官员一一解救,是日卯时,众臣拥太子(继大周二十七代天子之位,是为元王),新天子元王上宝座,有梁将军既尧天吉立于左右,阶下有文武众官声呼圣上万岁,呼毕,天子赐众臣平身,然后道:“众爱卿,今日,朕初登大位,这该来的官员都来了吗?”
当下有宰相大人出班奏道:“回禀圣上,还有太师等多位官员未到。”
天子问道:“众爱卿知道马力等人为何不来上朝吗,告诉你们吧,他有罪,所以不敢来,自朕离京起,马力就派番人沿途追杀,朕险些儿命丧他手,幸好得以梁将军等人相救,不然,今天坐在此处的便是他了,朕今日只谈两件事,一、自既日起,捉拿马力的事就交与梁将军去办,朝中兵马可任你调谴,其二,马力造反有不少人参与,马力同党就交三清王爷查办,越快越好,其它官员暂且各就其职,待此事完了之后再行议定。”
原来,那马力得到梁山伯进城的消息,自知是大势已去,便连夜逃往番邦,退朝后,山伯与英台速点精兵三千人马,去边关捉拿马力,朝中乱党有王爷全全缉拿,不消数日,大功告结,圣上下旨,马力蒙朝篡位,诛其九族。与马力同谋者,斩首示众,一律家产充公,其家人发放边疆,三代不得回朝。
乱党已尽,天下已平,次日早朝,文武百官殿前声呼万岁,天子赐众臣平身,众臣起身毕,圣上道:“众爱卿,如今乱党已尽,天下已平,众爱卿若有本奏,都奏来。”
当下有三清王爷奏道:“启禀圣上,如今虽是乱党已尽,天下已平,但朝中官员尚有空缺,该升该补还请圣上作主,好尽快将其空位补齐。”
天子欣然道:“经过这次事件,朝中职位虽有空缺,但还有该升该赏的人,足可补齐,这何人该升何人该居什么职位,等朕行过了封赏,由宰相拟定后再交于朕,这次,梁将军一干人等是大有功绩呀,朕还没想好如何加赏他们呢。”
正说处,一个娇脆的声音道:“陛下且慢行封赏,臣还有本要奏,众人一看,原来是红瑞公主,公主到阶前一拜,道,圣上,臣要告驸马欺君。”
天子问道:“公主啊,朕来问你,驸马乃是先王时的新科壮元,他是如何个欺君的呀?”
公主十分不高兴地道:“圣上,驸马路凤明乃先王时的新科壮元不假,可他却是一女子,请问陛下,古来国家之栋梁者,均为男子,路凤鸣乃一介女流,可她却又是壮元又是驸马的,这算不算得上是欺君呢?”
天子故作不知的道:“这倒是有些不妥啊,虽然说史无前列,可我大周的律例上也没有不许女人考壮元当驸马这一条啊,你叫朕怎么算呢?”
公主听得,更是不高兴了,气急败坏地道:“您是在袒护她,大周律例上虽然没有不许女人考壮元当驸马这一条,可是,自我朝开国起,就严禁娉鸡嘶晨,就凭这一条也该治她个死罪。”
天子解释道:“公主言差了,这娉鸡嘶晨是指后宫不许干于朝政,没说女的就不许考状元不许做驸马呀?路凤鸣虽是女子,但她终非后宫之人,这如何就死罪了呀?”
公主似乎是非治她的罪不可了,见天子有意为之,又道:“就算如此,可她隐瞒实事真相也是欺君,该当死罪。”
天子又故意说道:“这么一来还真是啊,可是,这一治罪驸马就没了,你可得想清楚啊。”
公主斩钉截铁地道:“不用想了,她不仅欺君,还欺骗我的感情,若不将她治罪,难消我心头之恨。”
天子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道:“好,反正又不是朕的驸马,朕就问他个死罪。”脸上故显神秘,所有人都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接着又问:“路爱卿,公主说你欺君,你可曾有啊?这欺君可是要论罪的。”
凤鸣毫无惧色的道:“圣上,臣欺君不假,但没有欺瞒圣上您,不知圣上该如何问罪于臣呢?“
天子又道:“你既已承认欺君,又为何说没有欺瞒朕呢,朕乃当今天子,难道,朕就不是君了吗?“
凤鸣早有打算,是她在王府中就已经埋下了的伏笔,面无神色地道:“圣上是君,但臣乃先王时的壮元既驸马,欺君也是欺瞒了先王,然而圣上却在尚未登基之前就已知晓此事,所以,臣认为不曾欺瞒圣上您。”
天子又问道:“不错,朕未登基之前,是知晓此事,可你依然是欺君呢,这该如何论罪呀?”
凤鸣本就不想死,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便道:“臣也不知该如何论罪,但凭圣上区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