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新科三元押着粮饷在前面走,那马力就在后面打起了主意,着一批杀手去劫粮饷,丢了粮饷是死罪,这样,他不但解除了后顾之忧,还弄到了十几万两饷银,岂不是一举两全,便派了百数杀手,在那险要处等着饷银的到来。
钦差三元领众人向吴江进发,一路上有探马识路,行径十来日,都很平安无事,路凤鸣为躲避公主而要见山伯却是自喜得很,凤章与德顺自识也得了一份好差事,德顺在凤章与凤鸣之间都是表亲,便打趣般的道,驸马爷,你说这押粮一事,是朝中别无他人了,还是你那个岳父王爷有意安排的呢?这也太清闲了吧?
凤鸣若负重托地道:“清闲,你觉得押送粮饷这等事情清闲么?告诉你,你是没当个家,不知道盐米贵呢。”
德顺不以为然地道:“整天的就跟着这路走走,难道这还不叫清闲么?”
凤鸣虽然巴不得接下这趟差事是因为吴江有她非常想见的人,而今又不得不担心路上会出差错,语气沉重地道:“若是清闲事,朝庭能让我等来干么,这粮饷是运往吴江的,关系到前方三万兵马的存亡,还有那个白虎关能不能早日平复也都在这批粮草上,再说了,这只不过是我们运气好,没遇上麻烦罢了,如若有了麻烦,看你们还说不说这是清闲事。”
凤章问道:“难道这前线的粮草也有人敢打主意?”
凤鸣冷笑道:“天下间哪有不敢干的事啊,连天子都有人敢杀,何况是劫点粮饷,当年,我爹还在朝的时候就出过一起粮饷被劫的事,一批运至边关的五十万两饷银被劫,押送粮饷的人无一生还,此案至今还未告破,你说这押粮草的事还清闲么?这十日来,倒也平安无事,可是此去吴江其路途遥远,而途中也有些艰险的地方,一但从哪儿冒出些贼人来,对付得了倒也罢了,若是对付不了,丢了粮饷是会掉脑袋的。”
凤章接道:“在临行前,我问了一下路程,从邑城到吴江快马十日可达,照我们这等行程来看,若不出意外的话,再经二十来日就可以抵达吴江了,”正说间,忽有探马来报,“说前方三里处有可疑人物出现,粮饷怕是不能前进了。”
凤鸣埋怨道:“看看,刚才还说没事呢,这下可有得忙了。”
凤章却不当回事的道:“不就是有可疑的人吗,也未必就是匪呀贼的,真要是贼,就有一个杀一个,我等有这么多人,个个都是精兵良将,怕他怎的。”
凤鸣面色凝重地道:“说来倒是容易,你以为像算帐那般简单呢,这里虽有四十精兵,谁知道前方有多少人啊,再说了,若是用来沙场应敌,他们倒也算是精兵良将,可是,用在这种场合,并非是个个能攻人人善战呢,搞不好,会让他们杀得我们片甲不留,”当下便问探马:“前面都是什么情形?”探马道:“可疑人所在之处乃两面夹山,虽不险要,但地势狭窄,如果闯之,大是对我们不利,望前一里处有一空矿之地,通四方,足可安放我队人马和粮饷,除此外没有平坦之处了。”
正说处,另一探马女来报道:“禀驸马爷,前方有百数可疑人。”
凤鸣得知前方情形,便有了主意,传令士兵们在前面一里处扎营,让士兵们歇息,等探马回来再作区处,当下,众人按驸马爷的吩咐行事。
大队人马进入空地,已将午时,各队火速扎下营来一边造饭,一边等探子来报。
稍后,另一探马来报道:“禀驸马爷,前面夹山有一里之多,其中可疑人不下百数,穿的都是粗布麻衣,摆设像做买卖,却也没有人吆喝,看样子,那些人并非善者。”
驸马听报,当下着众人帐中议事,“各位,据探子两次回报,前方两里之处有可疑人出没,只怕我们是不能前进,大家有何良策能让我们安全通过么?”
当下有士兵说道:“前面有夹山,明显不是好走的地方,不管强攻还是硬闯也都不是个办法,除了绕道而行,只怕是过不去了。”
另一士兵也道:“小的倒是有一办法,不知可否一说?”
凤鸣毫无长官气势的道:“说吧,大家有什么办法都不妨一说,若是不行,又再谈讨。”
那士兵又道:“我们在这十队人马中抽出一批来,把粮饷合并,然后将空出来的车装上泥土沙石,着一批人运走,若那些人是匪贼,得手之后定然会离去,我们趁机将粮饷运出,等过了夹山,没有险要之处,既便是他们发现了也难以下手。”
凤章想了想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若他们当时就发现是假的,那且不是更添麻烦,反而过不去,我看倒不如这样,我们有四十名精兵,着十名精兵和造饭的人在此看守粮饷,另外的人前去攻打贼人,等灭了贼人再过去。”
凤鸣觉得这也不是个彻底的好办法,便道:“这办法也行,只是有个问题,前面本是夹山,双方加起来也有不少人数,在那种地方怎么作战,再说,他们人多,早就占定了天时地利,我们断不能赢,我倒有个办法,此间地处于空矿之处,我们可着一大半人去前方一里处的地方,把贼人引出来打,我想这样的话,我们的胜算会多一点。”
众人都点头称赞。
且不言众人如何对敌,却说那贼人也有探子,贼探子也探得前方情形来报,说押粮草的队伍已在两里处下营不走了,领头的道:“想必是他们知道此间过不去,便扎营不走了,这样也好,我等就冲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当时一声令下,叫齐所有弟兄前去劫饷。”
一队贼人直入营前,早有人报入帐中,众人也不惊慌,备齐各队人马在百步开外摆开阵势迎敌。
那领头的贼人上前喊道:“前方的人听着,我乃守山的大爷,尔等将银两留下且饶其性命,若不然,尔等将性命不保。”
路凤章上前大声说道:“对不起了,吾乃奉天子钦命押运粮饷的钦差,并非商人,如若识相,速速退去,让吾等好走,不然,尔等将会山头不保,性命堪忧,到那时,想活也活不成了。”
贼人哪里等得罗嗦,前面的一番话,本就是多于,一声喊,就杀将过来。
新科三元也不怠慢,执长剑领众兵们迎住贼人,这一丈杀得好不惊人,真个是刀刀有血浅,处处都闻惨叫声。
众兵们杀了一阵,已死伤多人,眼看着就抵挡不住了,就在此间,却是天降奇迹,将那些贼人一举歼灭,原来,曾经拦劫梁山伯为夫的那个女寨主,带着手下十数人从另路经过此间,远见得有人被劫,那左护法道:“主人,那造化像是很大,我们是帮还是劫呀?”
寨主看了看那阵势,从多年的经验来看,眼下这笔买卖不下十万两,便道:“你们看,那旌旗之上书有金色钦字而又全是兵丁,想必是朝庭押往何处的粮饷,少说也有十来万两,若是劫下来,可救济很多灾民,我等无论是劫是帮都可以,但当今天子并不昏庸,且先去问个清楚,免得误了好事,看是何人押的粮饷,押至何处,又是给谁。”
当下,左护法飞马赶去,在那边上抓了个看粮饷的兵丁问了,少时便来报:“押粮饷的主官是当今驸马陆凤明,粮饷是押往吴江给梁将军的,足有十五万两。”
寨主寻思道:“陆凤明、路凤鸣,这是陆凤明呢?还是路凤鸣啊,她不可能会是驸马呀。”
左护法听她前后说的都是一个人,问道:“主人说的不都是叫陆凤明吗?难道主人认得一个叫陆凤明的?”
寨主微顿道:“我确实是认得一个名叫路凤鸣的人,可她是个女儿家,怎么会成了驸马呢。”
左护法寻思道:“这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呀?还有啊,你说的那个陆凤明会不会是像祝英台一样反过来男扮女装呢?”
寨主毫无疑问地道:“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同名同姓的是有,但我说的那个路凤鸣及不同名也不同姓,她姓路,是路宰相的千金,十年前,梁山伯一事我在路宰相家住过些时日,那时候,她只有十一二岁,路爷很是疼爱她,朝中文武也都认识,她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当今驸马的,可若不是她,那这个路凤鸣又是谁呢?”脑子里不停地闪着问号。
左护法又道:“且不管她是路凤鸣还是谁,先杀退贼人再作区处,如若此个路凤鸣真是路宰相的千金,我等就让她把粮饷运走,如若不是,就劫了他,既然我们能杀退贼人,也一样能杀退押粮饷的人。”
寨主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便道:“好,我们从黑衣人背后功入,只杀贼人,切莫伤了兵丁。”
寨主一声令下,众人一齐杀向贼人,原来,寨主一行人都是守山的好手,打劫的行家,定当有一身的好武艺,那贼人被前后夹攻,哪消得顿饭功夫,盏茶光景,一场恶战终于结束,只见贼人遍地,没有被杀死的却都逃命去了,此时点一点兵丁,死伤也有半数,当下便吩咐将死了的兵丁就地掩埋,待整顿之后再行出发。
路凤鸣见相助的是一班女子,便与凤章等人上前至谢,那女寨主见凤鸣长得乖巧,问道:“你是驸马爷路凤鸣?”
路凤鸣上前应道:“再下便是,请问阁下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