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妖已经虚弱至极，几乎与身体等长的尾巴夹在双腿间，右后腿微微抬起避免着地，因为失去了大块皮肉露出骨头。
“还给我……”它咧牙。
“是这个吗？”她将珠子放在掌心里。
“吼！”犬妖瞬间失控地向她扑过来，身体却失去平衡倒下去，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它的下巴磕在地上不慎咬到了舌头，嘴里又缓缓地渗出血液。
从失血的眩晕中缓过来时，它睁大眼看见珠子被放在了自己鼻端前。
它伸出舌头将珠子卷入嘴里衔住。
很舒服。它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抚摸着，还有温和的灵力滋润着它的身体。它渐渐平息了妖气。
玄镜关上窗户，室内没有了风雨呼啸声顿时安静。
它没办法站起来了，尽管还有残余的力气，但这女孩子的抚摸把它最后的反抗意识也抹消了。
它现在只想这么趴着。
“这几天要留在我这里吗？”封河说，“看你完全不行了呢。”
它的全身散发白光，体型迅速缩小，将珠子从嘴巴里吐出来——握在掌心里。
“我可不是让你来同情的。”
人类形态的妖精抬起头。他的长发与毛色一样是浅黄，全部湿透地黏在身上，绿色的眼眸有着细长的瞳仁，冰凉得毫无善意。
手里已经拿了毛巾的封河呆愣地看着他，半晌后猛地把毛巾甩到他头上：“你倒是穿衣服啊。”
“……”
玄镜把一条大毛巾丢到犬妖身上盖住重点。
封河蹲下身给这个画风粗犷的妖怪擦干头发，然后再擦干他身上的水渍。
他蜷起身体，应该是腹部有很严重的创伤，他抽搐着侧躺，左手紧捂着左腹，终于仔细打量了这个女孩子——
应该只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高不足一米六，很瘦小，而且还是……人类。
“你看得见我？”
“嗯。”
玄镜将妖精抱起来，横放在沙发上，但是沙发显小了，妖精的小腿伸出了沙发的另一侧。
“咦。”封河有些意外，玄镜躺在沙发上是正好的，那么这妖精肯定比玄镜还要高……
“就放在床上吧，玄。”她把床上被子撩开，铺上一层毛毯。
玄镜把妖怪往地上一丢。
“玄你听话啦！” 封河全身寒毛倒竖。
被扔到地上的妖怪痛得抽搐，硬生生把惨叫给咽了回去。
“……那还是放沙发上吧。”封河捂头。玄镜明显闹脾气了……高阶和高阶之间可能并不是很兼容。
面无表情的玄镜再把妖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妖怪的呼吸逐渐缓和，充血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左手依然紧捂着腹部，尖利的指甲在皮肤上划出血痕。
“别挠，把手挪开。”她站在沙发边。
“不用你管。”妖怪将眼睁大，语气相当暴躁地排斥。
她把手贴在伤口四周，皮肤异常地烫手。“把手挪开，给我看看。”她很平静的再重复一遍，“很痛是吧？你也知道这会致命。”
他死死的盯着封河，许久，终于闭上眼挪开左手，全身肌肉放松下来，将伤口给她看。
左腹上有一道上下走向一分米的裂口，曾有一把刀捅入他的腹部。重要的不是伤口而是伤口边缘密布的咒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