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宁诺点了一碗面,三个馒头,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身上只剩下三个铜板。虽然食物很简单,但是他却吃得很是香甜。
他向往的修炼圣地就在这里,他马上就可以去。他吃的面里有老板多给他加的一根笋子,很香。所以宁诺现在很满足。生活其实还是有很多可爱的地方的,宁诺想。他爹娘常说知足常乐。
山脚下有很多的人,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带着一堆护卫,趾高气扬的昂着头走上山。还有那些出生贫寒的少年少女,穿着几十个铜板买来的粗布衣裳,有些忐忑地上了山。
“快点快点,把我的东西都搬上来,动作麻利点。”有的少爷小姐搬了一大堆的东西,吃的穿的玩的,有的认床的甚至搬了一张大床。
“哼哼,你们看什么看,少爷我的天赋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待会儿测试完了,那天赋排行玉璧上一定有我的名字。”那个带着一张床的少爷得意道。
“张翔,你以为自己是谁?有那些特殊血脉吗?还什么‘我的天赋打着灯笼也难找’,我看你还是回家睡醒了再说吧。”顿时有一个公子哥不屑道。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天赋,有本事咱们单挑!”那少爷气急道。
“你的天赋就那样,还用得着我去侮辱吗?还单挑,这里禁止打斗你不知道?”公子哥昂着头离开了。
“天赋排行玉璧?特殊血脉?”宁诺听到两个陌生的词。“这排行看来很是激励人呀。这圣地里竞争看来不少。不知道什么是特殊血脉?”宁诺道。
饶有兴味地观察着周围,顿时注意到了两个人。
“哎呦我的小祖宗呀,今天太嗣宗便停止收徒了,你再不快点,咱们就白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一脸愁容。这老者年过七旬,但脊背却挺的笔直。身上隐隐有一股气势隐而不发,仔细一感知,那气势又好像是幻觉。宁诺眼睛一眯,这人是苦海修者。
管家模样的老者牵着一头黑色的毛驴,这毛驴摆了摆耳朵,打了个响鼻,黑色的耳朵耷拉下来,一张驴脸看起来竟也满是愁苦。
“原来这个圣地叫太嗣宗。”宁诺自语道。
毛驴的背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闭着眼睛。他的穿着倒不是很华丽,普通的黑色衣服,普通的长相,属于那种丢在人群里就走丢的模样。
“我的小祖宗哟,太嗣宗一个月前开始收徒,我们提前三个月就出发,昼夜不休,这一路老头子我走得真不容易,你就不要让老头子我白走一躺,回去还挨骂呀。”老者想起一路的‘艰难坎坷’,不禁有了老泪纵横的冲动。拿出一条汗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
那少年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吐出狗尾巴草。
“福伯,你也知道我爹给我取名江动,可我确实对不起这名字。这懒得动的毛病,叫懒病,可这病没法治啊。”少年懒洋洋道。
“我爹为了治我这病,硬是从小叫下人在我面前扔银子,可我这毛病也没有好不是吗?”
“祖宗唉!几岁大的孩子见到银子掉在地上,哪个不是屁颠屁颠的去捡,可你在原地坐了两天,那银子都快堆成山了,你愣是动也没有动一下。你这样子,老爷哪里能不急啊。”福伯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你说你这样就算了,你养的这头驴也是跟你一个样。要我说骑马多好,你偏偏就要骑这倒霉的驴。这头又懒又馋的畜生!”福伯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驴,恨不得当场磨刀放血砍驴头。
听到这里,宁诺算是明白了。“真乃神人也。懒得有盐有味。”宁诺感叹着。他们说话的这几分钟,那头毛驴愣是艰难的移动了不到十米,这还是那老者连拉带拽才有的成果。
“老人家这一路真的不容易。那头驴走得这么艰难也不容易,那江动少爷懒成这样更不容易。”宁诺吃了一口面,得出结论。
吃完了最后一口馒头,宁诺准备上山了。
上山只有一条路,但是这条路很是宽阔,足以容纳好几辆马车同时通过。
宁诺顺着人群往上走,人群里大多数十几岁的少年还有陪伴他们的亲人或是随从。大多数人都是步行上山,骑马的人很少。
宁诺观察了一下,他前面只有有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坐在马上。
那少年剑眉朗目,黑发浓密,那少女很漂亮,红色的瞳孔,一条红色的丝带圈住了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却是莹白如雪,比瞳孔的颜色还要深一些的是她玫瑰色的红唇。
她就像一个火焰精灵,全身燃烧着火热的魅力。只是她嘴角挂着一抹高高在上的笑意,给人一种距离感。
这条路上的人大半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那些少女有的不甘的看着她,少年们则是一个个昂首挺胸,仔细的抚平了衣服上细小的褶皱,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就算不能给美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至少也要混个脸熟,如果自己逆天的形象气质,让美人一见钟情,那简直是猿粪啊!
宁诺也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
“穆小姐,这太嗣宗可是方圆万里最厉害的宗派,在北地,太嗣宗与太灵宗,太原宗,太玄宗齐名。”
“太嗣宗的名头,我可是早有耳闻,今日总算可以见识一下了。”少女挑了挑眉头道。
“嘿嘿,我一路游山玩水,谭青河那倒霉蛋却被关了禁闭,我敢打赌,他肯定脱了一层皮。”少年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上次你可把他算计惨了,那家伙号称虎城第一恶少,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可不会这么容易揭过去。”
“哼,怕他我就不叫王小溪。”少年不屑。
“哦!是吗?我差点忘了龙城小溪的名头可是一点不输给那虎城青河的。”少女露出玩味的笑容。
“穆小姐,我和谭青河那个瓜怂可不是一路人,他就是一全身粉末性骨折的人渣。整个一色中饿鬼,见到漂亮女人就起心思。你可要离他远点。”少年撇撇嘴。
“龙城有小溪,打麻将赌斗鸡,纵横赌场年方十四,赢得你全身脱光衣。虎城有青河,口味如何?良家妇女正和口味,八岁九岁最喜柔媚,大小美人皆是我的林妹妹。咯咯咯。”女子说着说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妈的,把我和那人渣排在一起,这简直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王小溪愤愤不平道。
就在这时,一声愤恨的吼声远远传来。“王小溪!你这王八羔子,今天总算逮到你了,爷爷要炖了你。”
一阵马蹄声夹杂着人群的喧哗声传来,一个长相普通却一身华衣的少年驾马狂奔,声音刚落他的马朝朝着王小溪狠狠踢了过去。
王小溪神色一凝,身体向后一仰,躲开这一击。然后一拉缰绳,他的马颇有灵性的转了半圈。刚好绕到那匹马后面,然后打了个响鼻,狠狠的撂了个撅子。
两条后腿刚好踢中那匹马的屁股,顿时一声凄厉的马鸣。那匹马痛得当即一跃,华服少年一下子摔下了马。
那匹马受了惊,转身朝人群里冲了过来。一时间少年少女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宁诺看着冲过来的马,已经来不及闪避,右手握拳,收敛了力气,一拳打在马的脑袋上。
只听“嘭”的一声,那匹马悲鸣一声,似乎在哀叹自己悲催的马生,可怜自己鲜嫩的美臀,今天居然被另一匹马… …然后它摇摇晃晃的打了几个圈,像是喝醉了酒,最后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这就晕了。”宁诺看着倒在地上的马,一阵无言。他用的力道已经很小了。
“谭青河,你今天没吃药吗?”王小溪看着狼狈爬起来的人,嘲讽笑道。
“你这王八蛋。上次的账老子还没给你算。”谭青河神色狰狞的站起,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少爷,冷静。太嗣山上可是禁止打斗的。”这时候又来了两个随从模样的人,赶紧拉住了谭青河。
“王小溪,加入太嗣宗后老子再慢慢收拾你。”谭青河神色阴冷咬牙道。
“我的马怎么了?谁干的!”谭青河这才注意到那匹倒在地上的马。
看了看衣着简朴的宁诺,谭青河眉头一挑。“小子,你敢动手打我的马!”
“那匹马受了惊,差点撞到人,我暂时打晕了它,不然这里会有人受伤的。”宁诺道。“我管你们受不受伤,我的马撞到你,那是你活该。但是你敢还手打我的马,那就是不对。现在你赶紧给我跪下磕头认错,老子就考虑放过你。”
宁诺对于那匹倒霉的马还有些同情,可听到谭青河的话,顿时什么同情心都没有了。
“还不快点!小穷酸。”谭青河不耐烦地喝道。宁诺穿着确实很是寒酸,一身粗布衣服,洗得发白。
“人长得丑就算了,还是个脑残。这里是太嗣宗不是医馆,你是走错地方了吧。”宁诺的嘴在面对一部分人的时候是天生的毒。
“噗嗤。”有人笑出了声。
“你是在给自己招惹一个惹不起的敌人。”谭青河神色难看。宁诺一看就没什么背景,居然也敢骂他。
“哈哈,谭青河你别把自己当个人物。兄弟,我叫王小溪,你别理他,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得瑟。反正他叫得再凶也不敢在这里动手。”王小溪笑道。
“宁诺。”宁诺抱拳道。“真是无趣。是男人就该拼个你死我活,一决雄雄,输了的人肯定没有小丁丁。”穆竹看了半天的戏,可还是没有打起来,顿时扁了扁嘴。骑着马离开了。王小溪朝宁诺挥挥手,也离开了。
宁诺也不在意恶狠狠瞪着他的谭青河,继续朝山上走去。
谭青河脸色难看,“宁诺是吧!得罪了老子,你想加入太嗣宗可没那么容易。王小溪老子收拾不了,但收拾你却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