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景初所说的晚上有事,其实是秋坦然终于答应要到容家来了,她早早的便在家等着了,只是打电话过去给容锐时,是青芒接的电话,话里的她声音并不利落,甚至带着某种哭泣。
那边似乎吵架了,可她也只是奉劝了一句,也就挂了电话。
她穿了一件短的红色晚礼服,她其实并不喜欢,毕竟只是家里的人吃吃饭,可似乎总是这么夸张,这是喜欢穿旗袍的陈水清要求的。
踩踏着高跟鞋,她差一点就摔下了楼梯,幸好的是刚出房门的容御风扶住了她。
“下次别穿了,在家穿那么好看,给谁看。”他的脸色十分的阴沉,甚至想想也知道,他也并不想参与这次家庭聚会。
“给你二哥看!”她怒瞪了他一眼后,直接抛下了这句话,直接提着裙子就离开了。
客厅内,容鸿祥早早就等在了那,陈水清大概还在房里打扮着,刘嫂已经正在准备晚餐的用品,家耀也不知去哪玩了。
她没好意思走到容鸿祥身边,就打了声招呼,说出去接父亲,然后就冲冲的跑了出去。
别墅外的风很大,她跺了跺脚以驱除寒意,听叶子说,父亲今天特意没有喝酒,可是心情却十分的不好。
她有时也会怪父亲,可是一旦想起父亲在母亲离世那晚的哭声,她就觉得父亲也许什么都没做错,是上帝太过妒忌了。
“你是野人吗?”
秋景初错愕的回头,一件外套已经披在了自己身上,她抓外套的边缘,神情有些迷离了。
“是二哥的外套!”他淡淡的说到,眼神也望着远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真的在意,不仅仅是她的二嫂,更是眼前的女人有时无助到极点的表情。
是吗?
她默默的敛着眸子,怎么可能,那间卧室里从来都只剩下了自己的衣服,只是眼前的男人的辩词而已。
“你从来没告诉我,你的家在弄堂,或者说你的家族?”他淡淡的问着,有些心痛了,毕竟在五年前,也许自己还是不值得她相信吗。
“你没问我。”她低声的说到。
“这是你不相信我的说辞!”别墅外的灯光让他的下颌只留下了暗影,眸子深邃得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可似乎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彻底的表现。
无论是悸动,喜欢,亦或者想要傲视商界的野心。
“懒得跟你说!”她撇了撇嘴,不再多说。
不大一会,秋坦然就出现了,似乎苍老了不少,她喊了一声“爸”之后,冲了过去。
“进去吧。”秋坦然似乎也有些不习惯这里的环境,总是拍拍身上的衣服,眼神也总是望着别墅的周围。
“在这里过得好不好?”作为父亲,他从来都不尽职,女儿从小生活在弄堂里,会不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嗯,很好。”秋景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
秋坦然安心了,随后指了指身后的容御风,“他就是容锐了吧,爸爸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
呃……
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晚饭很快就开始了,容鸿祥一向是个比较开放的人,对于收殓家族的这份工作,他并不介意,所以他与父亲攀谈得倒也十分的惬意,只是陈水清一句话都不说,脸色也不好看。
容锐在半路突然回来了,容鸿祥自然十分不高兴,她也能想象父亲是多么的错愕,那份惊讶是来自于对容锐的印象。
愉快的攀谈到此结束,所有的矛盾突然衍生,容鸿祥将一肚子的火气以及公司的老伙计向自己吐的苦水倒向了容御风。
“你看看你的二嫂多么尊重父亲,你就不知道尊重一下MK里的股东吗,他们不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吗?”
“他们和你一起生活,并不是和我!”容御风吃了一口饭,并不合口味,也因为秋景初,他并不想要争吵。
相邻座位,容鸿祥直接给了一巴掌,响,响彻整个客厅。
秋景初错愕极了,那一刻的心痛陡然出现,握紧了水杯,无论如何都放不开手。
“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她回身望着他,这次她没能追上去,心却痛了,她又清晰的看见了他脸上的印子,那么的鲜红。
晚饭还没结束,她借故离开了。
在后院,她狠狠的将水杯扔在了地上,破灭,碎裂,直到玻璃碎片全弹在了她的短裙边。
她哭了,摊在地上不再理会,彻底的痛哭。
她知道她忘不掉,怎么都忘不掉,甚至在知道吴忧有可能会跟他在一起时,她还吃醋了一番
她怎么这么贱,这么的贱!
“女儿!”秋坦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秋景初的面前,他静静的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
“爸……”
她擦干眼泪,没有多说些什么,她不会向父亲袒露些什么,作为女儿,她知道父亲会恨任何让她伤心的人,所以她很懂事,很乖甚至会默默隐忍着。
“乖!”这次秋坦然将手掌放在了她的头顶,像是过去无数次宠爱女儿的父亲,看着女儿哭,他终于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妻子该是多么的伤心,竟让自己的女儿默默的忍受了这么多的一切。
“爸,我没事。”
“父亲都知道。”他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容御风是你在加拿大认识的人,对不对,很喜欢,是吗?”
他总是醉得稀里糊涂,只是某时会听着叶媚提起,她的女儿脸上什么都瞒不住。
秋景初低下头,随即摇了摇头,“爸,你现在清醒了吗,还想妈妈吗?”
“想,却一定要尽收殓家族的责任了。”秋坦然说到,苍老的脸上满是惭愧,当初让女儿到渥太华读书,只不过是想满足自己的私心,不想再呆在那个地方,不想再因为弄堂想起妻子。
可他毁了女儿很多的东西。
“小初,你还喜欢那个小子吗?”
秋景初沉默了,随即笑着说到,“爸,我会很幸福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她笑得很开心,她知道再怎么掩饰,父亲都会知道,但还是要掩饰,不是吗,他们赐予自己太多,所以一定要开心。
“容锐是你的丈夫,所以一定要好好的。”
“嗯!”她很勉强,却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