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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溃烂

Part。33:幸福右边,荒芜人烟。

……

“我强调了多少次!你要任性也要有度!仗着她依你就什么糊涂事都做?你看看成什么样子了!啊?”顾晟目光锁在顾玥身上,挥手一掷,一座茶壶碎了一地,那双顾玥熟悉的眼眸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愠怒,顾玥咬咬唇,认错的埋头。

刚刚从庭院回来的陆昱,一推门刚巧听到这句话,视线扫至顾晟跟前咬着唇,红肿着眼眶的顾玥,那小脸上分明还挂着泪痕,但依旧任由自家哥哥责怪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以前的事你都忘干净了?啊?”顾晟并没有因为顾玥的认错而消气,他的眉宇中的严厉惊得顾玥小脸微白,猛然抬首的眼里充满了惶恐,在顾晟的气场乍开的气势下,顾玥如同一只纯白的小绵羊,只能默默承受。

“每次闯了祸都是这个样子,沉默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如果今天不是有seven他们在,后果会怎样你知道吗?”顾晟盯着顾玥的样子,无奈的叹气,训道。

陆昱闻言微微皱眉,他也饶有兴趣的望着顾玥想听听她会怎么说,等待了漫长时间后,她的眼神在最初的害怕之后渐渐变为坚定,只见她握着拳头,直视顾晟的眼底,深吸了口气,认真的保证:“我一定会查清这件事,给娅姐姐一个交代,请哥哥放心!”

顾晟定定神,薄唇微抿,叹道:“拭目以待。”

陆昱有些惊讶,凝视着顾玥的眼里渐渐凝聚了些许赞许,对于顾玥,他知道的,只是娇蛮任性的大小姐脾气,能说出这些话,已是不易。不难看出,赖娅对顾玥,很重要。也许陆昱睿智成熟,洞察人心的本领更是高人一等,但他绝对想不到,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好奇和趣味,在那之中,还夹杂着别样的意味存在。

……

思绪逐渐跟不上身体的运作,那个人离开后的酒窖,仿佛成了惩罚自己的牢笼。她伸手擦擦眼睑的泪水,深呼吸后鼓起勇气慢慢离开了酒窖,但酒窖外的小路,一片漆黑。黑漆漆的小路,黑漆漆的天,黑漆漆的河流,黑漆漆的一切,令人窒息的黑暗压下来,仿佛无形的手掌攥得她喘不过气来,内心深处的恐惧一阵高过一阵,手心里很快渗出了汗,在厚重的黑暗中所有的杂音都被淹没,只有鼓膜的振动,没有内容……

她感受到了内心的抽搐和手指的颤抖,过往的那些记忆慢慢的浮上来,她迅速奔跑起来,她想要穿过这个屏障,然而过多的思考已经压迫了她脆弱的运动神经,很快,路上的的石坑让她的奔跑半路夭折,整个人从坡上狠狠的滚落下来,脚踝的扭伤已经不算什么,她颤着手摸摸腰后,温热的液体和浓浓的血腥味迅速传来,疼痛感迟钝的从腰上传来,她的情绪慢慢的绷不住了,她缩着腿,环臂抱着自己,泪水奔涌而来……

渐渐的,她的理智慢慢抽离,开始感到害怕,感到无助,感到崩溃,原本她已经快要忘记了那些记忆,可这些日子过来,那个人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努力。

“……潜……”口中念着这个名字,都几乎让她心碎,心神的崩塌伴随而来的,是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哭泣。她只想要好好的哭一场,把这些日子的所有委屈和心累,都化成泪水和汗水蒸发掉……

可是过了好久,她终究还是哭累了,身体一阵火热一阵寒冷,精神也愈来愈恍惚,大脑也开始不收控制的变沉,身上的血液像是受到什么蛊惑似的,都冲着后腰的出口跑到了身体的外面,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可是,她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很多事没有做,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

……

“赖娅……赖娅……?”她真的要死了吗,居然会听到那个人呼喊她的声音?

“赖娅,赖娅……”这次她听清了,声音明显近了些,真的是她来了……她来救她了么?借着这个声音,她使出浑身的力量慢慢的站起来,怎料一站起来,已经脱水的身体加上失血过多的身体整个不收控制的向后倒去……

是她忘了……

以前就听说过,酒窖外那条小路的长坡下……

是一条利用流速发电的河流……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快速奔到眼前的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她听到了那个呼唤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害怕,坠入河里的时候,水流淹没了她的时候,她明明感到周身的疼痛都加剧了,她明明感到死亡在背后的嘶吼,却感到由衷的幸福,那个她深深爱恋的人,那个她记在心里忘不了的人,那个毫不犹豫纵身跃下河里的人……是她的季潜啊……

……季潜……

……

“她还没醒过来?”陆昱揉揉发胀的双眼,慢慢的恢复神智,眼睛慢慢适应了卧室的昏暗,看着床边握着赖娅的手等待的顾晟,轻声问。

“还在发烧,一直在出汗。”顾晟头也不回的回答,说话间又从床头柜的盆里又拿了条湿毛巾,轻轻的替赖娅擦擦额头上的汗渍。

“是不是在做噩梦啊……”陆昱瞟瞟身后的时钟,喃语,刚刚的浅眠只是一瞬,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睡梦中昏迷发烧的赖娅一直很不安的呓语,声音很小,听不清,但他直觉,应该跟季潜有关……

“seven呢?”顾晟把赖娅的手小心的放到被子下,体贴的掖好被子,转头问陆昱,“她已经救了小娅两次, 莫大的人情,我要当面好好感谢一下。”顾晟的真诚很坦诚,没有一丝矫揉造作,看着顾晟的神情,陆昱微微颔首,摆头小声回到:

“她应该是由顾玥安排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陆昱隐去了剩下的话,那个家伙,被自己那么直接的言明内心的秘密,不可能坦然的接受,现在安排她和顾晟见面,依季潜的性格,有什么疯狂的行为一点都不为过。想起不久前在庭院里季潜的言行,陆昱不由的垂下眉眼,敛去面上的担忧,季潜那家伙,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我是顾小姐开始整理细节,企图抓住赖娅意外事件背后真相的分割线——————————————————————————————————————————

天色晦暗,潮湿的清晨引起她的满腹惆怅,顾玥站在坡下的河流边,她看着河流中尖锐的钢管,钢管头处还挂着季潜身上衣服的棉布料,她慢慢觉得心凉涔涔的,这几根断裂的钢管什么时候由谁在什么时候插在河中的,这里的灯又是何时被谁破坏的,这次意外又是谁处心积虑策划的?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顾玥知道哥哥说的很对,既是这么了解自己跟娅姐姐的情况,又这么精心布局的,应该是对顾家很熟的人,或者是顾家的人……想到这,顾玥忽又想起了之前seven救娅姐姐的情景,皱了皱眉。

……

顾玥和陆昱寻着季潜的脚印赶到河边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河边的颜色已经被鲜血染红,变得浑浊不清,因为灯的问题,顾家管事的已自发的打开了顾家的充电装置,所以河流发电装置已经打开了,可是……顾玥哭着捂住嘴,担心无措的看着那河中的挣扎要游上岸的人,害怕seven一个不小心就和娅姐姐一起被卷进漩涡里,娅姐姐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而seven正搂着她的肩膀奋力游向岸边,顾玥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却见一旁镇定下来的昱哥哥已经打完通知医生的电话,然后转过身看着她叹叹气,无奈的牵着她走到离seven最近的河边,等待seven靠近……

顾玥还记得,从水里抱着娅姐姐上岸的seven,浑身的衬衣已经染成了红色,她那张原本英俊不羁的脸那时白的像纸一样,一向淡定潇洒的表情那时却带着满满的惊慌和担忧,她对着昱哥哥的关心视若无睹,她只是喘着粗气把昏迷的娅姐姐小心翼翼的放到医疗担架上,认真仔细的向医生叮嘱着娅姐姐身上受伤的部位,直到医生护士带着娅姐姐安全的离开,才终于放下心瘫坐在地上喘着气恢复体力。

当时顾玥并没有多大的疑心,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幕……seven脸上不曾见过的表情,即使自己受了伤也毫不在意,放在担架上时不忘护着头部的细微动作,虽然娅姐姐能够安全对她来说很重要,但seven对娅姐姐的与众不同的关心,已经超出了对一个合作人女友的程度,救娅姐姐的奋不顾身,若非亲眼所见……所以她现在绝对不会相信娅姐姐对于seven只是简单的路人,但是事后seven事不关己的样子,又很难怀疑她对娅姐姐会有什么感情……

顾玥实在困惑……难道这一切只是证明了seven的体贴入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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