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6:一份简单的爱情,日出而作,日落而出。
旋转着身体从运动单杠上落地,站定。动作干净、利落,季潜倚着墙欣赏着刁彬的一整套动作,拍手叫好。却在拍手之间,引来别人的冷嘲热讽。
“整天跟那小妖精混在一起,能在学校见到你,真是少见啊。”从走廊里,走出一个靓丽的身影,只可惜那张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对季潜的厌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高祁拉扯多年的美女——瑗莅。
“瑗莅!你又吃错药了。怎么没事就和阿潜过不去!”刁彬接住季潜递上的水,痛饮后就给好友大呼不平。季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惹得瑗某人更为不快。
“我就看他不顺眼,跟同性谈什么恋爱,心理变tai!”瑗莅还是口无遮掩,从认识季潜到现在,每次不挑季潜的刺就浑身不畅快,但季潜明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她的高祁,谁让季潜是高祁的好姐妹呢,所以对于瑗莅的挑衅,她总是如没听到般无视了。可偏偏近段时日,事关小娅的事,季潜格外敏感。
“……你家高祁对你不好了?所以又到我这找我不痛快了?!”正刺要害,不脱离带水,刁彬挑着眉坐在一旁看戏,阿潜这是准备还击了??
“你!!!!”事关高祁,瑗莅就迅速手足失措,无还击之力,季潜的话明显言中现状,高祁前些天被季潜惹火了,情绪不好,受苦的只能是瑗莅。
“一周前我打架了,高祁在我这儿受了不痛快,回去后对你好不好?”季潜靠近瑗莅,几乎脸快贴上瑗莅,目光中满是调笑,嘲讽,“应该是不好吧……也是,我那天问他爱不爱你,你猜他怎么回答的?”季潜脸上闪烁着残忍的笑意,看得刁彬一阵发寒,再看瑗莅,脸色微白,牙齿紧咬着下唇,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与平日的骄傲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忍。
“阿潜!适可而止吧。”刁彬上前拍着季潜的肩,不着痕迹地将她拉离瑗莅,意识到季潜可能一语把瑗莅拉下地狱,刁彬理智的选择了阻挠,可是季潜却低着头沉默的甩开了刁彬的手,固执地上前握住瑗莅的双肩,低吼:
“你明明清楚高祁从未爱过你!就不要恬不知耻的讨好他!他只会觉得你很厌恶,你很恶心!他想摆脱你你不知道?不,你知道!你只是自欺欺人!我他妈也觉得你变tai!”
“啪!——!”偌大的运动场由于还是上课时间,安静得吓人,而这一巴掌却极为清脆、响亮。刁彬吃惊地望着拦在低泣的瑗莅和惊讶的季潜之间的男生,一阵呆惘,竟在一巴掌中半天没有回过神。
“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转身挡着哭泣的瑗莅,递上纸巾,又回头看着捂住脸颊的季潜,陆昱皱着眉训道,“利用高祁重伤瑗莅,这么卑鄙的手段也想得出来。我真后悔给了你一张鼓励票,让你回不了头。”字句犀利,干净。刁彬知道自己再在这待下去已不合时宜,立马识趣的拉着瑗莅,把运动场留给了两人,迅速离开了。
“我这样就卑鄙,别人恶语我们就是被容许的?”冷哼一声,季潜涩然抬头,盯向陆昱的目光里藏着对社会事事不公的委屈与不服。
“以牙还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季潜,这不是方法,只是你愚蠢的发泄而已。对你们感情本身,没有丝毫好处,”陆昱说话依然不留情,客观判断,理智分析,“我知道最近半年你听到很多人对你们感情的否定,但这是你们选择这条路的代价,是炼狱,但你有没有想过,哪朝你父母知道了,会如何?”
陆昱的话让季潜一阵发慌,他的每一句都戳进她心底,却仍然无言以对。她想过对策,却都不奏效。她是敏感了,怕了,所以才这样刺猬般防范着任何人、乱刺着任何人。
“我和高祁、薇薇姐都愿你能活得轻松些,”陆昱拍拍季潜的背,叹道,“不是同性的问题,是你和她未来的问题。”
闻言,季潜无力的垂额,陆昱道破了季潜内心最怕的想法,再多余的掩饰都是无力,她再不愿也是事实,但她就是想试一试。为了小娅,她愿意赌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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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落在窗外。她总是带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神情。
目光凋落在她深色的衣褶,如同陈年记忆里白色的裙,白色的她。
“阿潜……”穆希无力的唤着季潜,那天过后,季潜面对她总是无言的,不带半分感情的,礼貌而疏离。而此刻,刚刚从外面见习过后的季潜正发着呆,瞅着窗外,那份无视她存在的眼神,实在让她深感无力和沮丧。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对面这样的季潜,她不想和季潜分开,但又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感情。
“我们好好谈谈,好吗?”穆希走到季潜跟前,柔声放下身段,“高祁说要介绍他姐姐给我认识,你陪我去好不好?”穆希服软了,不常见的。
“……”闻言,季潜却丝毫不动的保持欣赏窗外的模样,沉默着。
“听说薇薇姐性情不好琢磨,不知道和我合不合得来,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不合适……”穆希抿抿唇,扬起了笑,讨好地看着沉默的季潜,“再说了,高祁也叫你去呢——”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挺好的,你不早想认识薇薇姐的么?”望着窗外的季潜终于开了口。
“我,我想和你一起去。”穆希妥协的低语,她一个人去,又凭什么,没了季潜在那,自己一个人怎么呆在那,以什么名义……
“以什么身份陪你去?”转过头凝视着有些难堪的羞意的季潜,终于挑起了明话。
“欸???”穆希瞪大眼睛,呆愣着不知如何回答。
“要我以什么身份陪你去?”季潜没有给穆希一点机会,直接逼问,“朋友、闺蜜、还是……恋人?”季潜字字句句带着沉沉的感情,眸中的感情再明显不过,但那份真诚中夹杂的摄人心魂的霸道,曾经是赖娅深爱和抗拒的,现在也是穆希无法拒绝的。
“阿潜……现在我们还太早——”穆希想起种种,犹豫之间,难以取舍。
“什么时候不早?”季潜跳下窗来到穆希身前,低沉的声音中的固执,让人心慌,“给我一个希望,让我有坚持下去的可能。”
在季潜心中的伤疤,还未愈合。那个背弃了约定的恋人,还未抹去心中的痕迹。她需要的是对方可以坚定走下去的信任和勇气,至于穆希的迟疑与懦弱,她可以不在意,她只想看她点头。
“我,我,我会努力。”穆希喏喏的回了声,已经是作了最大的让步。季潜微微松口气,面色柔和了不少,这就够了,穆希能够松口至此,已是不易。至于今后,就交由她来争取吧。穆希有些嗔怒,她近日被季潜的冷淡弄得心乱,今天季潜的逼迫又让她无法招架,最终只能如此表态。季潜靠近她,讨好的轻轻拥着她,头发在她手中流转,而季潜微微颤抖的笑,也让穆希彻底没了脾气,她的确不是季潜的对手,季潜懂她的脾性,那天生气后季潜就调整了策略,一反常态的冷落她,让她心乱,然后直至今天逼她就烦,不给她一点余地,算对了她每一步,终于让她栽进了季潜的爱情陷阱里。
————————————我是季潜和穆希去见高薇薇的分割线——————————
站在包厅外,季潜注意到身边人的紧张,无奈拍怕穆希的脸,劝道:“不是从高祁那了解了一晚上薇薇姐的事了?你还紧张干嘛?”了解了是一回事,见面又是一回事,上回薇薇姐帮忙的事还未正式感谢过人家,这次和季潜一起作为“朋友”认识薇薇姐,紧张也是正常的。
而事实往往是出乎意料的,高薇薇对穆希印象极好,从她俩进去开始,高薇薇就毫不掩饰地表现她对穆希的好感,望此情景,季潜内心深处生生的疼。高祁进来时看到季潜的神情,心里浮起不快,扫至穆希,脸上换上了坏笑,紧接着大喝着季潜,拉着季潜聊家常。
“现在是彻底定下来了?都一起见我老姐了。”高祁抿了口茶,揶揄道。
“大概。”季潜眉舞飞扬,笑容乍现。
“得,闪成这样也不容易,你也收敛点吧。”高祁目光锁在两三米外的高薇薇和穆希身上,口中却忽然转冷警告道:“希子是个好女孩,你该明白孰轻孰重,有些事你还是忘了为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季潜闻言身形微微一顿,高祁已经如此表态了,她懂。
“嗯。”季潜错开高祁探究的目光,盯向窗外的银杏。黄色的叶海让人容易念旧,思绪一下飞了好远。
一份简单的感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季潜想和穆希去实现这句话,获得真实的安定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