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若更喜欢在昏黄的夕阳里下楼,坐在长椅上,听着社区里一天家长里短的琐事,这让她觉得自己是鲜活的,时间又从她的身上溜走了一天。
只是看到妈妈的那刻,安若觉得长久绷着的弦终于松动了,她依恋地抱了抱安若妈妈。
安若妈妈虽然吃惊,还是拍了拍安若的肩膀,“帮我拿着,回头送给你姨和你姐她们。”她把特产盒子一股脑地丢给安若。
安若一脸无奈地接过,随口问,“你哪来这么多钱买东西啊?”
安若妈妈脚步一停,眼神有些慌乱,“人送的,好几个朋友送的。”
安若见状,没有再问。她想到早上自己从沈浩泽的床上醒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是传言中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有误,还是她的心太冷了呢?
安若承认自己慢慢地对沈浩泽有了好感,他总能在细小的地方给人温暖。
比如他可以开半个城区的路带她去吃一家百年馄饨店吃上一碗普普通通的三鲜馄饨,他可以拉着她的手一边讲冷笑话一边排长长的队去吃热乎乎新鲜出炉的糍粑,他还可以买五份不同味道的汤圆让选择障碍的她高兴,这些是安若一下子能够想起的,而想不起的,还有很多很多。
安若坚信,女人的心是连着胃的,就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女孩对杀手大叔表白时,说自己的胃里暖暖的。当胃暖了,心怎么会觉得冷。
而沈浩泽总能在安若觉得发冷时,适时地送上一份熨贴的暖意,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可也仅此而已。
安若不像妈妈,等着盼着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她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那种灵魂里近乎依恋的附从,人和人应当有距离,可进可退,留有退路,这才是适宜的安全感。
安若见了太多人在感情的战场里输得一塌糊涂,仍是心甘情愿地一输再输,低到尘埃中,可尘埃里是开不出美丽明艳的花儿的。她不想做一个loser,忍受那种凄风苦雨。
安若明明十分坚定,心里却又有些混乱,沈浩泽究竟是什么呢,扰得人心烦意乱。二十一天可以让人养成一个新习惯,如果她习惯了沈浩泽,那又该用多少的时间去戒掉他的好呢?
安若摇了摇头,随妈妈上了楼。
安若看着妈妈进了房间,她很想对妈妈说些什么,张一张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世间上,越是亲近的人,有时候越是互相伤害,关爱的言语显得万般艰难。
安若不想再去伤害妈妈,因为她看到妈妈的苍老显得如此迅速,时光总是无情如斯。
安若转身换了一件明黄的连衣裙,用了半个小时画了一个精致严谨的妆。她对着镜子里的人抿了抿唇,扎了一个简练的丸子头,戴了水滴状圆润的耳坠,觉得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安若满意地笑了笑,拿了件白色的小西服外套。挑了双纯白的细跟单鞋,跟妈妈说了一声就出了门。
男欢女爱,不过夜色一抹。白日里的生活,更是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