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不依不饶,她直直望着沈浩泽,“你要和若若在一起,顺着她是不够的。该决定的时候,要做好决定。若若在去H城前,在医院露个脸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会让安怡安恬去处理。这件事情,你一定得做好。”
沈浩泽握紧水杯,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我?”
大姨这才舒心地笑了,她指着安若说,“你看,若若总是回头看我们,就怕我把你吃了。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是你吗?”
她停了停,继续说道,“若若这孩子,有股子偏要走独木桥的倔劲,可我们总得拉她回来吧!一个人,太辛苦了!”
沈浩泽了悟,他放下水杯,无意地问了一句,“安若相亲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一个能决定交往看看的?”
大姨变了脸色,她指着沈浩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浩泽看了看扔下孩子,焦急跑进来的安若,“您是对的,可安若也有自己的理由,我愿意尊重她。如果是独木桥,我可以背她过桥,两个人,不会觉得孤独。”
大姨的手紧了又松,身子还有些颤颤地,她盯着刚进门的安若不放,“你怕我跟他说什么?”
安若垂下眼,有些受挫,她低声回答,“无论是什么,我都知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今天带他来,只是简单来吃个饭。”
沈浩泽伸手牵住安若,对大姨说,“去厨房帮忙,让阿姨尝尝我们的手艺。”
安若感觉自己瞬间被抽光了力气,她扬起头,感觉眼眶模糊,“好。”,她轻声应着。
“若若……”大姨不知所措,留在原地。
一进厨房,安若就扑进了沈浩泽的怀里,她最近脆弱不堪,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
沈浩泽把头舒舒服服地枕在安若的肩窝里,“别怕,”,他低低开口,“没事的,有我呢。”
沈浩泽嗅了嗅安若的头发,“好香啊。”
安若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只是环抱着沈浩泽,“沈浩泽,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感觉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无论是恋人还是知己。”
沈浩泽吻了吻安若湿漉漉的眼睫,静静地望着她。
“这几年我过得好累好累。”安若不肯给沈浩泽看自己的脸,一个人埋进沈浩泽怀里,“每一天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自己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觉得恶意来得猝不及防,反反复复想着事情的可能性,几乎神经质的时候,旁人还问,你这么计较在乎做什么。”
“可是,沈浩泽,我还有什么是可以去计较的?我还有什么是可以去在乎的?沈浩泽,十八岁那年,我就明白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
“想一想未来,哪有什么可以期待的?沈浩泽,我甚至不明白自己努力的理由是什么,理所应当地,顺其自然地,随波逐流地去做些那些看不清意义的事情。我很累,沈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