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齐和!
这憋嘴的名字是一所医院的名字,居然会有这么怪异的名字,以往听到的时候,大概会嘲笑一番。
这就是那人流单子上标出的医院名字。也许林冰霞就在那里吧?!
很多天了,从酒店中的久等无果开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不知道会不会找到她。
任何能证明林冰霞会在那里的证据都没有,可那却是笛影目前唯一知道的。
他只有选择前往。
……
在这个交通便利的城市,只要有时间,向出租车司机说一声就可以到达城市的任何地方,有时候连时间也不会耗去多久,在几十年的生命中,那不算什么,没有几个人会在意。
今天似乎运气还不错,连那最耽误时间的堵车也没有遇到,一路顺畅,路途虽然陌生,但是在驶向目的地是确定的。
最后,高大的白色建筑终于出现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触手可及时,他下了车,然后走入医院。
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他自己都有些错愕。
这种幸运真的是可以属于自己吗?真的可以接受吗?
抱着怀疑,笛影来到一个病房。
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我愿祈求!
这辈子还剩下的所有幸运都堵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如果还有一点幸运的话。
我愿祈求!
将所有的期待和希望都堵在了进门后的场景上,视线从开门的那一刻开始就开始搜寻整个房间。
谢天谢地。
他终于赌赢了这一次,不是赌徒的他竟然赢了。
在白色的病床上,他如愿的见到了林冰霞。
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挂在她身上,宽出来许多圈,消瘦了好多呀,脸色也好差。
“冰霞,不是让我等你吗?怎么还要我主动来找你?”
笛影走到林冰霞的旁边,然后坐下,静静看着林冰霞,等待她的解释。
可是……
她为什么不看自己一下,一动不动,就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来了一样。
“冰霞?”笛影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没有任何回应。她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笛影又叫了几声林冰霞的名字。
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她居然不理会自己。
难道……
笛影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
他拍了一下林冰霞的肩膀,她立即有了反应。
“是护士姐姐吗?今天来得有点早呢。”林冰霞笑了笑,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笛影看懂了这个动作,咬紧牙才抓起她的手,在她掌心中写下一句话。
[我不是护士。]
“啊?那你是谁?不好意思,我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连说话和做动作也有些困难,和我说话可能不太方便。如果你嫌烦的话就直接走吧,不用管我,要是有什么事的话就像刚才那样写在我手心里,这几天我学会这种沟通方式了。”林冰霞用客气的笑容对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没有人,她看不到笛影在哪儿,笛影立即配合的走到那个方向,这样才能正面面对彼此。
“连我也认不出了吗?你这个笨蛋。”笛影小声对林冰霞说,没期待会被听到。
[你猜我是谁?]笛影在林冰霞的手心留在这句话。
林冰霞有些高兴。“你真好心,你一定是来帮忙的志愿者。之前来过几个人,看到这个样子,都觉得麻烦,就直接走了。”
[是啊!我是志愿者,专门来照顾你了。]笛影可以说任何话,林冰霞看不到自己,听不到自己,也认不出自己。
“嘻嘻,我就知道,这所医院的制度不同,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志愿者,不过她们都不愿意来我这里,你真的很善良。”
“你蠢得无可救药了,还认不出我。”笛影对林冰霞说着,林冰霞恰巧在这个时候一笑,笛影差点以为林冰霞看见自己了。
[先喝一口水。]
笛影从一旁端过来一杯水,然后递到林冰霞唇边。她没让笛影喂,感觉到杯子的方位后就自己接了过去。
“谢谢。”
[没关系,不用客气,你需要什么就直接说话,我会一直待在旁边的。]
“麻烦你了。”
笛影悄悄弯了腰,以手掩面。面对面了,但是这种距离感和生疏感横叉在两人之间。
他不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既然那是林冰霞希望的,那么就顺着她的意思吧!
抽空,他去问了医生,林冰霞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得出的结论让人失望。
各种感官会逐渐减弱,直到消失,与生命一同,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在死之前回光返照,再睁开眼一次也说不定。
“难道就没办法了吗?”笛影激动的抓着医生的衣服询问。在医院里见惯了这种情绪激动的人,医生并不责怪,而是细细的给笛影解释。
“本来林小姐的病早就该复发了,撑不过十岁,但是超出了十几年,这是一个未知数,也许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但是概率非常低。”身为医生,不能说让别人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奇迹之上,说到这一步已经是全部的安慰。
“真的没办法?”
“我们已经尽力了,全世界任何一家医院都只能得出这种结论,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没有任何记录。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
笛影失魂落魄的返回了病房。
奇迹!如果这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愿在此祈求你快点降临,作为代价,他可以付出所有。
[我回来……了……]颤抖着在林冰霞写完四个字。
“这么了?”林冰霞感觉到微妙的变化。“总觉得……你好像有点颓废。”
[我听医生说了,很对不起,我……]说话的速度总会比写字的速度快,在笛影还没写完整句话,林冰霞已经说了没关系三个字。
“我早就准备好了,还赚了一段时间。”
托着她的手,笛影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写下去。
“你的性格……怎么说呢,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像呀,有时候,他也会出现这种犹豫。”
[谁?]
“我最重要的人……”
[如果你愿意,就把我当成他吧,面对着那个人时,有些说不出的话……我可以当一个倾听者。]
“不用了,说不出来的话,我已经趁他睡着的时候都说了,足够了。”
笛影的鼻子一酸,坚强的外表终于破碎,两行清泪划落。“你真狡猾,居然趁我睡着的时候,早知道我就多装睡着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