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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光头老爸

宋晴从教学楼下来,正在校园中悠闲的走着,突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张立辰。她神精一紧,立即转身拐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宋晴!”张立辰看见了她,向她走来。

“哦,张教授呀!教授好,我还没看见您呢。”宋晴虚情假意地笑着说道。

“你眼睛这么大是摆设啊,视野还不如一只蚂蚁?这么着急拐弯不怕掉河里啊!”

宋晴转脸一看,那边就是学校的小湖畔,周围有树木环绕着。

她顿时尴尬地捂住了脸。

“你原来这么怕我啊?我又不会把你吃了。”张立辰一面挑衅的样子。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怕你啊,我就是觉得这天太热了,我靠近水边透透气不行啊!切!”

“你能不能有点最起码的礼貌啊!我现在是你的老师,虽然是暂时的,但是也应该有应有的尊重吧?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怎么一脸的不屑呢!”

“我赶时间,先走了。再会!”宋晴看了看手表,张立辰的话对他来说连耳旁风都不如,直接看都不看一眼地转身走了。

“宋晴,看来我真的要好好的了解了解你了。”张立辰看着宋晴渐渐走向校门的方向,喃喃自语地说道。

“晴晴……等一下,等一下啊——”

宋晴刚出校门就听到尼龙巴在后面追着跑来,还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急事儿?这着急忙慌的?”宋晴淡定地看着他。

“确实也不算是什么急事儿,我就想请你来看我的演出。”

“演出?”宋晴弹了他一下,“小龙儿,你还没睡醒吧!还演出呢,你怎么不说你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啊!”

“真的,就是那个赞助商让我去的,闭幕曲由我来演唱。”尼龙巴自豪骄傲地说道。

“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那你找我干什么啊,我可不当你的助演或者是伴舞啊。”

“不是不是,我就是向他们要了几张票,想邀请你们都去看的。”尼龙巴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几张票。

“呵,我还以为是多大事儿呢,原来是要我捧场啊!”

“你知道就好。”尼龙巴说着便面带羞涩的微笑地把票塞给了宋晴,然后就跑了。

“女神,谢谢啦!”

宋晴看了看手中几张票,神情显得有些逼迫无奈,“哎!又要动用我的广大人际关系了,区区几张纸怎么够?起码要一沓吧!再说,是什么重大的宣传,弄这么大排场啊。”

晚上,宋晴和林艺馨还有程讯他们来到了门票上的地点,是一个小剧场样式的宣传方式。

“还不错哎这地方。”林艺馨到门口就开始惊叹。

“什么不错啊,我还以为有多大呢!原来就这么小点的地方啊?能来多少人啊。”宋晴不屑地说道。

“我们进去吧,看他们也都进去了。”程迅说道。

他们走了进去……

这场宣传小剧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无趣,宋晴和林艺馨几度要睡着,只有程迅瞪着发涩的眼皮硬撑着。

“这尼龙巴啥时候出场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怎么还没动静啊。”宋晴下巴抵在林艺馨肩膀上,无精打采地说道。

“我好困啊……”林艺馨说着又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应该快结束了,这都快两个小时了。”程迅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

“啊!我们听了两个小时的废话!”

他们又哈欠连连地坐了一会儿,舞台上聚光灯下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羞涩男孩,那正是尼龙巴。

“出来了,出来了…”程迅惊讶地说着,连忙戴上了眼镜。

“终于等到他了,这也太折磨人了吧!”

“看着吧,明天我一定要让他请我吃饭。”宋晴睁开了半合的眼镜,困意还未消。

不知怎么,现场变得诙谐许多,议论声四起。

是因为尼龙巴穿了一个无袖的皮衣,胳膊上竟有一个光头男人的纹身,原本光鲜亮丽的形象被这一点弄得很诙谐。

“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胳膊上刺了一个光头佬啊!”

“就是啊,也太没有品味了吧!”

“什么呀,这样的能唱歌吗?!来搞笑的吧。”

有几位观众讥笑地说道,还有一些指指点点嘲笑着台上有些紧张得尼龙巴。

尼龙巴心里忐忑不安,紧张到汗都冒出来了。

“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啊!”宋晴刚要站起来冲出去就被林艺馨和程迅拦下了。

“别激动,千万要冷静!”

“你上去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宋晴的怒火一下被一些没有素质的观众点燃了,她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的朋友被欺负,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就更气愤了。

“尼龙巴也真是的,纹身纹什么不好,非要弄一个光头老头儿上去啊!”

“嘘……小点儿声。”

“看他怎么应对吧。”

幕后的主持人还有一些工作人员气的脸都黑了,真想过去把他拽下来赶出去,但是这么做难免有负面影响所以就忍耐这了,想看尼龙巴如何结束这场闹剧。还有人猜测,他会羞愧的跑下台,所以已经在联系替补人员了。

尼龙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的纹身,又把目光转向了宋晴的方向,沉寂了之后突然拿起话筒说道:“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我想在正式唱歌之前,和大家讲一个故事。请大家安静一下好么?”

声音渐渐地就消下去了,但是还有小声的议论声。

尼龙巴非常冷静,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母亲很善良贤惠父亲很和蔼,但是他的父亲是个光头,从来都不长头发。小男孩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不想留头发,因为理发费很贵。”说到这里,台下的观众都笑了,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理发能要多少钱啊!是因为懒吧,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他继续说道:“小男孩每次都和他的光头父亲去到各种地方唱歌,随着大篷车四处颠簸。每到一个地方,他都会把车停下,打起氙气灯,然后一群大人匆匆忙忙地开始化装,用粗劣的化妆品装扮起各种浮夸的表情。将音响调到最大声,告诉经过的人——这里晚上有一场表演。小男孩就在他身后坐着,他总是不经意地转过头捏一下小男孩肉嘟嘟的脸蛋,说‘宝贝儿乖,听话,等表演完了教你唱歌。’他每唱一首歌,都会向大家说送给他最爱的儿子还有妻子。小男孩上中学了,自己觉得已经长大了可是光头老爸对他还是和小孩一样。大篷车已经旧了,光头老爸还是光头,脸上已经有了皱纹,消瘦了许多但是依然酷。小男孩还是他最爱的宝贝儿,他还是小男孩心中很酷的老爸。他们还是一起跟着大篷车四处奔波,在台上疯狂地大跳大声歌唱着《爱的主打歌》”

讲到这里时,观众没有一个人说话,静的厉害,就只能听见手表的嘀嗒声。

“突然有一天,光头老爸不见了。一位叔叔把小男孩和他的母亲塞进大蓬车里,赶去医院。他的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接二连三地洒了一地。小男孩也没有说话,就是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伴随着母亲的呜咽,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的一刹那,他的母亲撕心裂肺哭的快要晕倒,光头老爸……”尼龙巴突然抽泣了一声,眼泪溢出眼眶。

观众们也有了泪珠,更静了更入迷了。宋晴他们也没有出声音。

尼龙巴擦了擦眼泪,“光头老爸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更加消瘦了。小男孩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光头,不停地说‘嘿,光头,你宝贝儿来看你来了,你快起来呀!’小男孩很生气,光头老爸并没有理他。光头老爸很瘦,小男孩牵着他的手,他的眼睛闭着眉目间依然帅气。小男孩说他累了,都睡不醒怎么会这么懒,小男孩没有掉下一颗泪珠。小男孩以为,只要他不哭光头老爸就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他就这么走了。”

忽然,台下掌声轰然响起。

“之后,大家都说小男孩变了。有人嘲笑地对他说‘那个谁,听说你老爸死了啊!是真的吗?’小男孩气不过,于是就和他扭打在一起,那是小男孩第一次打架而且是用最大的力气打架。一次,小男孩被拉去纹身,当纹身师傅问他要纹什么图案时,小男孩沉默了一会。然后画了光光的头上没有头发,眼睛有神且笑容灿烂的人。纹身师傅问他这是谁,他回答这是我的光头老爸。纹身师傅没有再说什么,开始勾线。”说着尼龙巴擦了擦眼泪。

“没过多久,小男孩和妈妈就把破烂的大篷车卖了,他们都哭了。有一次老师问小男孩为什么唱歌唱的这么好,是跟谁学的,小男孩跟老师说他的光头老爸。光头老爸可厉害了,他会唱各种乐曲,他还有一个神奇的大篷车,我曾跟他唱遍整个中国。那个时候我和他是一对快乐的父子俩……老师问小男孩,他现在还唱吗?小男孩抹了泪水,潇洒地说:他不唱了,还我来唱了。”

掌声又一次地响了起来,全体观众都含着泪水站起来了,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大地。尼龙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了看胳膊上的纹身,哭着笑着。

“太感人了!”林艺馨泪如雨下,感慨万千。

“怎么都没有听他说起过啊,真是看不出来。一个平常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背后竟然会有这么心酸的故事。”

“太不容易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尼龙巴让观众们坐下了,说道:“故事到这里,大家早就知道了。我就是故事中的小男孩,我这胳膊上纹身上面的人就是我的光头老爸。也许有人会说,这很俗气很没有品位,我都不会在乎,因为有这个就会让我觉得他无时无刻不跟我在一起,会让我有力量。谢谢……”说着,便向大家鞠了一躬。

“好!”

“好啊!”

“太棒了……”

台下呼声四起,再没有了讥笑。幕后人员也都沉寂了,没有说什么坏话,也对尼龙巴给予了肯定。

“其实在我接到邀请通知的那一天正是我老爸的忌日,我去看过他,我每一年都不会缺席,还会跟他聊好久。我很珍惜这次的演唱机会,所以我把这个纹身露出来,就像他和我一起站在这个舞台上一样。”

台下的宋晴突然想起,“原来那天我们要去开跑车兜风的时候他说不去还说有事,原来就是要去看他的父亲呀!”

“他隐藏的太深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真应该向他学习!”程迅对尼龙巴很是佩服,说道。

分享完了这个感人肺腑的故事,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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