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云彤姝睁大了眼睛。
将披风随手塞给身边恭敬的小吏,她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小吏陪着笑,“是,娘娘,小的就在外边,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云彤姝大叫:“云淇奥,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淇奥一笑:“当然是来看你。看你……有多狼狈。”
云彤姝恨得脸都变得狰狞起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不会在这里太久的,等我出去,一定会要你好看。”
“出去?”
云彤姝得意道:“母亲说了,待到皇上生辰一过就会和表哥想方设法求皇上将我放出去,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原来在等着这个。
云淇奥冷笑一声:“恐怕,难了。”
云彤姝一怔,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么难了?”
云淇奥道:“我的意思是,你只怕等不到出去了。”
云彤姝道“你要杀我?”
她摇摇头,啧啧道:“杀你?不,杀你会脏了我的手,这种事我可不做。可是我不动手,总有人会动手。云彤姝,你素日得罪的人太多了,你猜,谁会先耐不住性子呢?”
“不会的,母亲都打点过了,在这里,没人敢对我无理。倒是你可要小心了,因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母亲,今日你竟敢对母亲不敬,我一定会告诉爹爹的。”
今日孙氏在去过将军府之后来了刑部大牢,不仅是探望云彤姝,也为她带来好消息。
“陛下生辰一过,我立刻就会出去。”她这样说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就算我打了青芽那个贱婢又怎样?就算我害死了孟盈腹中的孩子又怎样?只要我一天还是丞相之女,还是将军夫人,我就不会有事,谁又能拿我如何?”
在她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云淇奥不但不生气,反倒笑了,她对着身后道:“孟昭容,你都听见了。”
孟盈自暗中走出,身后跟着青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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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听的真真切切。”
她的话说的咬牙切齿,云淇奥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后槽牙摩擦的声音。
云彤姝一惊:“孟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是不在这里,又怎么会听到你的心声?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可却毫无悔意,云彤姝,你到底是不是人?”
原本云淇奥约她一同来天牢时她还在犹豫。她刚刚小产,正是需要好好休息调养身子的时候,可云淇奥一句话便让她做出了决定,她道:
“难道你不想看看那个害死你孩子的罪魁祸首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她来了,也看到了。
云彤姝不仅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还有丫鬟随身伺候,这哪里是一个犯人应该有的待遇。
她恨,大恨。
尤其是在云彤姝说出那样一句话之后,她更是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青芽拦住了她:“娘娘,您冷静一点。”
云淇奥带着她们走出牢房,道:“孟盈,一旦云彤姝出去了,她还会是风光的将军夫人,与表哥相亲相爱,她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可你呢,你的孩子没有了,你失去的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的希望,甚至还有皇上的宠爱,你甘心吗?”
孟盈恨声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表哥对云彤姝很好,他一定会救她出来的,而后他们恩恩爱爱夫妻和顺,却独留你一个伤心人,真是可叹呐。”
她这话看似是对着孟盈说的,实则是说给青芽听的。
“如果云彤姝一个命不好,在牢里疯了或是畏罪自杀了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两双眼睛齐齐一亮。
孟盈体力不支,很快离开。
云淇奥却沿着道路又回到了牢房。
“你又来做什么?”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死期将至。”
云彤姝压根不信:“笑话,母亲和表哥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是吗?那你就慢慢等吧。还有……”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
云彤姝没听清,于是站起来走到牢房门前:“你说什么?”
云淇奥极其神秘的掩口道:“我说,你不要担心,很快,你的母家,你的夫君,都会下去陪你的。黄泉路上,走好。”
她的声音很轻,配合着狱中鬼气森森的气氛直让云彤姝打了个寒战。可还不待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云淇奥已经离开了。
“云淇奥,你回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回来……”
然而,她所喊的人连头都没有回,径直走了出去,那秀丽的身影,似乎是在嘲笑如今的她有多么的狼狈与不自量力。
一大早,明光宫便热闹起来,原因无他,玉关公主回来了。
“皇嫂,我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云淇奥从桌上的糕点堆中抬起头来,声音跟着带上喜意:“玉关。”
玉关蹦蹦跳跳着跑进来,边跑边叫道:“哇,皇嫂,你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香气,好香啊,可惜皇兄太小气,就是不肯把这迦南香赐给我一分半点。还有糕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云淇奥笑着道:“知道你要来,特意备下的,快尝尝。”
玉关随手拿了一个糕点便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皇嫂,几月不见,你好像更美了。”
她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不止是她,就连跟在云淇奥身边的瑞雪和流云也发现了她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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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长得美,在成为妇人之后身上更是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魅惑,尤其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勾魂摄魄。
云淇奥嗔她一眼:“净瞎说,糕点都堵不住你的嘴。可去太皇太后处请过安了?”
玉关点点头:“方才去过了,皇祖母不住口的赞你呢,还说让我多和你学学,说我镇日蹦蹦跳跳没个公主的样子,皇嫂,我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公主吗?”
云淇奥捏捏她肉嘟嘟的脸:“没人比你更像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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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关得意洋洋道:“我也这么觉得。”她又想起什么,乐呵呵道:“皇嫂,方才我去请安的时候见到了明熙那臭小子,你知道吗,端云姑姑说他原本知道我要回来打算偷溜回封地的,结果被皇祖母硬是留在了宫中,我去的时候吓得不敢出来呢,哈哈,真有趣。”
云淇奥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还不是你小时候总是追着他跑,不然谁会没事躲着你。”
玉关公主与淮阳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她比慕容明熙早出生几分钟,两人从小不和,且一有分歧便会大打出手,次次都是玉关追着慕容明熙打。久了,慕容明熙见着她便跑,怕得厉害。
玉关皱了皱鼻子:“那是他没出息,自小体质差,父皇送我们几个去山上练武,就他不争气,还没我厉害呢。”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很是自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