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一直不敢吭声,见沈怀信抱着孔妙灵上了二楼,自己则留在了大厅,碰巧沈伯庸从房间里出来,看他困惑的挠着后脑勺,随即问道,“可是我那宝贝儿媳妇出什么事儿了?”
年初一一愣,也不知道怎么说,便道,“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我和少爷看到是陆承恩送她回来的。”
沈伯庸起初还嬉笑着一张脸,一听到陆承恩三个字,立刻换了张怒颜,当下呵斥道,“好你个陆孝乾,居然还贼心不死,让你那侄儿来勾引我儿媳妇!看我怎么对付你!”
年初一这下才觉的自己说错了话,可着急了半天又不敢上楼去请示沈怀信,只得自己给自己一个耳瓜子,跑回自己的房去。
却说沈怀信刚进房间,一脚抬起,用力一踢,将门“砰”的关上。孔妙灵见势不妙,情急之下连忙从他臂膀上咬了一口,沈怀信吃痛,手一松,孔妙灵便从他身上滑下来。她抬腿就要开门出去,却被沈怀信一把推到门边的墙上,他一手灵活的插上门栓,另一只手则按在墙上,像个被触怒的狮子一样瞪着孔妙灵。
孔妙灵退无可退,又是头一次见动气的沈怀信,实在拿不准,正想着来狠的不如来软的,不就是看到自己和陆承恩一块走回来吗,不就是担心她泄露什么机密给陆承恩吗?她好好解释不就好了,想那沈怀信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当下便道,“陆承恩说的没错,我确实遇到了小偷,他刚好经过替我解了围。而且,他曾对我有救命之恩,这声谢谢,于情于理,都是要说的。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便一路护送我回来,这一路我们是聊了一些,但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你信便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沈怀信突地用一个霸道的吻封住了她余下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她意外的接住这个吻,想尽办法去对抗,却还是无济于事,最终,她选择了妥协,选择了认输,在对眼前这个男人,她的聪明伶俐可以心甘情愿的化成呆萌蠢笨。
长长的一吻结束, 沈怀信慢慢的松开了抵在她脖颈的手,他这才发现,妙灵的眼里积满了清澈的一汪泉水。她眨了下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紧接着的,是依旧执拗的哽咽声。沈怀信心疼的用双手拂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理智最不会被感情左右的人,可遇上你,才让我发现自己的可笑。我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不该动怒,不该发火,可我还是无可救药的怀疑着,动了怒,发了火。我就是这样的情难自已,一遇到你的事情,就会方寸大乱,究竟该怎样,才能让我对你心如止水?”
孔妙灵心头一震,这番情话还是头一次从沈怀信口中说出来,心跳的太快,让她还来不及脸红,继而鬼使神差的踮起脚尖,回以他一个温柔缠绵的吻。沈怀信无比惊诧的看着她,她的脸却如火一般的烫。
“我坦白,那个小偷…是陆承泽。”
沈怀信眉梢一挑,孔妙灵这才一五一十将她从鸳鸯锦出来之后遇到陆承泽的经过讲给沈怀信听。沈怀信听罢,不仅没有丝毫“吃醋”的迹象,反而更加担心妙灵的处境。难怪那陆承恩走前留下那番叮嘱的话语。
“这些天你就不要出去了,如果一定要出去,就把初一带在身边。”
妙灵看着一脸关切的怀信,点了点头。
话说那年初一自觉说错了话,一直在房间里辗转难眠,一夜没睡,次日的精神自然不好。沈怀信和孔妙灵折腾了一晚,起来的也有些晚,出来用早膳的时候才发现沈伯庸早就出去了。沈怀信剥了个鸡蛋递给妙灵,妙灵含羞笑笑,仿若雨后荷花。
年初一坐立不安的在旁看着,沈怀信扭头看见他,说了句,“父亲不在,你跟我们一起吃。”
年初一哪敢,心里的忐忑全都浮现在了脸上。孔妙灵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给沈怀信使了个眼色,沈怀信会意,这才仔细去看那年初一,见他顶着黑眼圈,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禁问道,“初一,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初一觉得早晚都得说,把心一横,这便支支吾吾的说了起来,“少爷,初一怕是说错话了。”
沈怀信道,“那你说说看,说错什么了。”
年初一紧接着将前一晚沈伯庸问他的话以及他回答的话统统说了出来,还特别强调了沈伯庸当时的表情,末了,沈怀信深吸一口气,“你是担心父亲会因此而大做文章,去找那陆孝乾的茬?”
年初巴巴的点点头。
沈怀信道,“眼下的事还不至于让父亲如此冲动,你不必担心,我一会儿就去找他,不会有事。”
沈怀信说罢回头看了眼正在听他说话的孔妙灵,故意轻叹,“还真是红颜祸水。”
妙灵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故意朝他做了个鬼脸,怀信忍不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