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庸迈着流星大步,一边骂,一边脱外套,走到饭桌前已经是什么都准备好了。沈怀信知道是因为陆孝乾驳回了他攻打西北的建议书,而岛国那边却又在给沈伯庸施压,弄的他两头不是人。
对于岛国,沈怀信早已进言,叫沈伯庸和岛国脱离关系,可沈伯庸就是不听,特别是与宋家弄翻之后,沈伯庸要想稳固自己的势力,就更离不开岛国的支持。
“不如我们来个先斩后奏吧,也免得那岛国天天给咱们发电报。”梁少辉道。
“不可。”沈怀信说,“陆孝乾如今是委员长,做的是军政第一把交椅,父亲已经在之前的税收改制问题上与他发生了不小的冲突,这次又涉及到外国,而他背后也有江国的支持,我怀疑,在对待西北军的问题上,不仅仅是一个本国问题,很可能还牵涉到了国际问题,稍有不慎,那陆孝乾就有理由弹劾父亲,使得问题变得更糟。”
沈怀瑾不以为然的说道,“二弟不愧是个读书人,见识多胆识少。”
沈怀信正色道,“军事上拼的不只是胆子,更多是的是脑子,否则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你说谁是蠢货?”沈怀瑾当下不乐意了。
“吵什么?刚从外面吵完,难不成回来还要听你们姐弟俩吵吗?”沈伯庸转向沈怀瑾,“你是怎么搞得,怎么怀个孩子弄的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整日挑你弟弟弟媳的不是,你是想上天不成吗?”
沈怀瑾不得不软下来,放缓了声调说,“父亲就是重男轻女,从小就偏爱弟弟,他从没在军中做过事,刚一做事就是军团长,少辉打了那么多的仗,却还是个参将。只希望我这腹中怀的是个男孩,将来比我有出息。”
“你这说什么话,怀信虽然没在军中做过,可他有学问,悟性高,懂得什么类,什么通的。况且,为父打下的这片江山将来也是要给他的,我不是说少辉不好,他很好,将来也会是怀信的左膀右臂。这两个男人都是你最亲近的人,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沈伯庸摆了摆手,“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脑子不灵光。”
沈怀瑾被他这么一说,更不高兴了,却也只能在心里压着。
沈伯庸眼珠子突然定格在那碗汤上,见它花花绿绿,色泽鲜亮,又散发着一股果香,很有食欲。
“这是什么汤?看样子很不错。”
孔妙灵忙道,“叫公瑾汤。”
沈伯庸微蹙着眉,“什么?公瑾汤?三国的那个周瑜?”
孔妙灵笑道,“正是。”
沈伯庸再问,“这是为何?”
孔妙灵道,“父亲是不是觉的这汤色彩缤纷,甚是好看?如此好看的颜色,正应了苏东坡那句‘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妙灵想,父亲有姐夫和怀信两个雄姿英发的英才相助,定能将一切难题化解。”
沈伯庸听了,高兴的哈哈大笑,指着孔妙灵忍不住赞道,“妙,实在是妙。怀信哪,你我看你这个媳妇的才气绝不在你之下啊。”
怀信笑笑,“此乃怀信之福。”
沈伯庸笑嚷着,“来来来,快尝尝这公瑾汤。”
沈怀瑾禁不住嘀咕了一句,“马屁精!”
夜幕悄然降临,孔妙灵于窗前写下一封信,再将它缝制于一衣衫的内襟,继而叠好,放到一个袋子里。沈怀信悄悄的从她身后走过来,突然从背后将她牢牢抱住,吓的她一哆嗦。
“你总是这样,走路也没个声音。”孔妙灵不禁怨道。
沈怀信笑说,“还不是因为我想偷偷的窥视下咱们的小才女,究竟是怎么个模样。”
孔妙灵推开他,“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看够?”
沈怀信摇摇头,“一辈子都不够。”
妙灵淡淡的笑笑,“这是我给奶娘准备的衣服,你明日叫初一寄过去吧。”
沈怀信拿过那衣衫,“你总寄东西过去,我看着不如寄钱过去,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妙灵摇摇头,“送钱就显不出我的心意了,要送东西才能显出我的不同来。”
沈怀信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是啊,你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也叫我如此的无法自拔。”
几日后,京陵城的鸳鸯锦。
奶娘才嚷嚷着生意难做,就见信差过来,笑着说,“大娘,你女儿又给你寄东西来了,你可真有福气。”
奶娘笑着给了人家一点儿茶水钱,“是啊,只可惜,嫁的太远了。”
奶娘赶紧送了信差走,叫小厮看好店铺,自己则进了里屋,关好门窗,打开那包裹。见是一衣衫,忙用手来回抚摸,果然,在内襟处摸出异样来。
她取来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打开那封信。
“辽东虎三怒,即将赴京。附上儿歌一首,发于街头巷尾的孩童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