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走丢,冰淇淋流泪。
少女娇嫩如花瓣的的脸庞被打得顷刻就肿了起来,耳钉也不知飞向哪个角落,她还能感觉耳垂上被撕开血肉模糊的痛。
苏誉气得直发抖:“你的事我就先不跟你算账,你妹妹呢?你上次吃饭的时候就帮她骗我们说她没有谈恋爱,看郑阿姨看见她和纪时光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年纪小小就学着骗父母,你、你气死我了!”
苏浅凉握紧拳头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看着高大的父亲,倔强地不肯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您为了她的事打我,她犯了错和我有什么关系,您去找她啊!”
说完她捡起东西穿过客厅玄关,就一晃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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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时光简直天才急了。
放了假,校工都不在,他依旧可以弄到音乐教室的钥匙,然后熟门熟路地溜了进去。那里摆着一架纯黑的钢琴,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晒了进来,苏晔荏睡醒睁开朦胧惺忪的眼睛,拿下盖在脸上的杂志,那个少年还在弹着卡农。
今天是她第一次听他弹钢琴,十指伦飞幻化出流畅动人的音符。他说,阿荏你知道么,卡农并不是一首乐曲的名字,而是同样旋律的轮唱。就像现在这样的调子,至始至终都互相追随反复着,连绵不断。等到真正到了最后的一个小节,最后的一个和弦,这所有的曲调都将融合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他说,阿荏你看这样缠绵至极的旋律,是不是很像不离不弃的两个人,一生一世都要生死追随。
一曲终了,他抬起头看她,眼底忽而有了淡淡地温柔:“你在看什么杂志?”
“旅游杂志。”阿荏像献宝一样将自己折好的页脚摊开给男生看,那里描述的是日本大阪城市。杂志里说,出了美轮美奂的樱花外,去大阪还必须要去最繁华的购物中心心斋桥,那里普遍一条条悠长的小巷,都是英伦和欧式风格的建筑。不过最讨阿荏欢心的,是美国村的一面高墙,上面记录了世界各地旅游人的心情寄语,还有各式各样的绘画,说是心情不好的人,去那边逛上一圈,烦恼便会立即消散。
阿荏憧憬地问他:“你想去么?”
他故意挑逗她:“都是哄小孩子的,我才不会上当。”
阿荏不开心得别过身子不再理他,这下男生急了,于是他用尽百般法子想要重新哄她开心,可阿荏就是无动于衷不说不笑。没想到男生情急之下竟将她带到凉城一中最北面的过桥下,那里两侧都是大大的涂鸦墙,出了色彩艳丽的卡通画之外,还写满了“王大胖子下次再给我六十分我就咒他全家”、“公主的裙子真好看”、“某某我很喜欢你”这样的短语。
男孩子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掏出涂鸦笔在墙上写下了八个字。
纪时光喜欢苏晔荏。
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他的字真的很漂亮,可阿荏只看了一眼,就急着打他,嚷嚷着快擦掉,被别人看见要羞死了。
“你终于说话了。”
“你耍赖!”
“我带你到心斋桥了,你该开心了。”
“不可以这个无赖,快擦了!”
“不要,除非你倒过来念一遍。”
“……”
女生一路追着男生跑,暑假空寂的校园里出了偶尔的打球声,就是剩下阿荏又气又恼的笑声。
此时此刻的阿荏,完全不会知道她的身后,正酝酿着另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她所害怕的,当真就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