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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2 绿野

——我以为逆着风奔跑,就可以倒流时光再一次遇见你。

隐匿在凉城以北山谷中的绿野,山水环绕,鸟啼虫鸣。周末的郊外写生,女生选好景,立好画板。

纪时光刚下坡就瞧见这一幕,她执笔姿态很清雅,风将刘海吹起,让他想起一句词——别院中起笙歌因风送听,第一句笑语声到耳分明。几句京剧梅妃的唱词,一瞬化成了工工整整的钢笔字,落在一页隐有清香的素雅书签上。那天的公交车站,她走得匆忙,只瞧见书签从还未关牢的画板里飘了出来,落在自己脚边。

实在是难以将眼前的女孩子与那日的她画上等号。

一个是扎着高高马尾,露出光洁额头,神色冰冷,当众念情书的骄傲女生,用最难堪的方式拒绝了别人,还扇了一巴掌。

一个是长发披肩,低头时长长的刘海拂下遮住眼睛,清寂恬淡得宛如行走江南吴侬软语中的画美人。

想不到那一下午的光景,她又去理发店换了个发型。实在是不愿意与这样爱慕虚荣,在意外表,吸引一片男生爱慕之后,又狠心将他们自尊踩在脚下的女生有任何交集。

男生将准备还回去的书签随意的塞进了包里。

她画了擦,擦了画。原本流畅生动的线条到了自己笔下,总是不得要领,死板又生硬。纪时光无奈的摇摇头,,素描最忌讳用橡皮了。落笔一定要准,心里关于景物的轮廓都一知半解,就急切地要付诸于纸上,怎么可能会有进步。

身侧光线蓦地一暗,女生扬眉。见到风云学长时,神情微愣。男生要侧身看他作画,她往旁边让了让,隔开一些距离。

想起在学校,学长总是温和之间带着些疏离,喜欢单手插着裤兜走路,遇到熟悉的同学会笑着点头。女生有些失神了。

“这里,这样画会好一点。”说不清为什么,看到她蹩脚的技术,纪时光便忍不住帮他指正。

“学长也会画画?”

“嗯,学过一些。”

偶尔几句问答,纪时光都是言语冷漠。女孩子却毫不在意,看着一片腐朽在学长笔下渐渐风姿摇曳,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这里,还有这里也能顺便改改吗?好棒啊!”

纪时光停下来看她眼里兴奋的光彩,笑笑:“素描啊,关键是对形的理解和掌握。要注意绘画中的边缘线,就像这样。”

“是这样吗?”

“恩,好很多了。”

本来沉浸在画画里的女生猛然发现自己离学长那样近,耳边突然地就失聪起来。他再说些什么已听不清,蓦地:“学长以后能不能教我画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极力压抑期待的声音。纪时光默不作声,良久才淡淡说道:“要下雨了,先回去吧。”

意料之中的拒绝。

女孩默默收起画板神色里没有委屈,今天关于画画已经收获很多了,希望学长不要觉得她轻浮才好。

坡下不远处停着一辆豪车,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已经拉开车门等着她。纪时光微愣,表情还是一贯的淡然,女生礼貌地告别:“不好意思学长,司机来接我了,今天谢谢你教我画画。”

原来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怪不得那样轻易就说出了教她画画的请求,跟男孩子交到打得多了,就以为全世界男生都要围着她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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