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最近他有点儿方
老朱常常双手拄着讲台，用极其悲凉的的语调讲述他上高中的时期。不光上高中的故事了，现在他一整个中午都在讲述他的生平，从出生至今。能讲出这般令人作呕的演讲，也是没谁了！
他说：“记得我刚出生时，父母就去了城里打工。我成了留守儿童，一直到升初中被接到了县城。我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了省城第一中学。还以全省第八的名次考进了清华大学数学系。”
然后语调由激昂落为悲哀。“哎，高中那时啊！”他如一位沧桑的老者，“苦极了！每个月从家里带点干咸菜，几天就吃光了，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吃同学的，所以余下天只能吃馒头就白水。你看你们多幸福，还不知道珍惜。”
而在同学看来，清华大学数学系毕业的苦逼，最终还不是领着高级职称教师的那份儿工资！和其他老师没什么区别。数学系可不好找工作，这个榆木脑袋可能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等级的问题。
他也会说一些自己很骄傲的事，比如“我上高中时啊，哪有什么空调电扇！夏天热得发晕，数学课时，老师让我自己去外面树荫下自学，因为我的水平比老师都高，那是多自豪的事儿啊！你们是体会不到的！”
至于他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琐事没人会去听，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喂，老大，看谁来了！”从左边窜出来一个小弟。
“这不是男生的人生终极目标，梦中情人嘛！”有一个声音高喊。
然后一团人齐声说出那个名字：“乔依娜！”
乔依娜·卡洛亚多·布林，来自美国，华籍美裔。中文说得比裴轩宇还溜儿。在美女面前，裴轩宇一个词都吐不出来！
“徐可翔，帮我挡挡！我先走啦！”
“回来！看来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徐可翔还来不及回答他，乔依娜就叫住了时刻准备逃跑的裴轩宇。
“你......你好......”
“好，我不想多废话！你是夺了落落的初吻吗！”这明显不是在问他。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知道落落是我的好姐妹！你认为我会善罢甘休吗？”乔依娜狠狠地一拍他的桌子，“我告诉你，我家落落可不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你不但吻了她，还拒绝了她的表白！我要你亲自去跟她道歉并保证不再和她有所来往！”
“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除了打篮球时像个男的，学习，做事，还哪点像个男人！”
他对墨迪有好感，这点他承认，跟陈烨说清楚自己不喜欢她是有必要的，可是他没必要亲自跑一趟去做没必要的道歉！
“还讲不讲理了，美女，我们老大没错啊！道哪门子歉啊！还讲不讲道理了！”一个自来卷的小跟班打抱不平。
“哎！小卷毛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跟姐姐说话了！毛都捋不直呢！”
“你怎么说话呐，你不也是卷发吗！”
“姐是正统的老美，你这是在嫉妒种族优势！”乔依娜迅速压制住一旁不和谐的声音。她像个女王一样，用一米八几的身高藐视着一群人。
裴轩宇看不下去了。
“乔依娜，你也别过分！我是个男人，所以我不会去的！”
“落落......”乔依娜一瞥脑袋，发现了站在高一五班门口一直在听他们对话的陈烨。“落落，等一下！”乔依娜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裴轩宇，从出了教室。
“没关系啦，道歉什么的真的不需要。不过还是谢谢你，乔依娜。”
“说什么呐，落落，你是我最亲最好的妹妹，受了委屈不要藏着嘛！你以后可不许接近他了，做了事情又不想承担后果，渣男的表现。”
陈烨耸耸肩，说：“你也别管了，到此为止吧！我高一下半学期才刚来这个学校，也不想因为出丑让大家认识。”
上课铃响了，这节是化学课，那个叫王水的老女人正兴奋地讲着王水是由浓硝酸和浓硫酸按照体积比3：1来配制的。是谁这么变态非要搞出王水这种东西。
“周末去玩吧！”见裴轩宇心情不好，徐可翔好心说。
“不去！”
“你最近怎么了，真在为桃花劫伤感啊！”
“你和你女友出去玩，带我这个电灯泡好吗？还是瓦数特别高的那一种。”
“你也带个人不就好了吗！”
“滚，说得轻松，你给我找啊！”
“嗯！”
“嗯？”
“这样这样，今天放学第一个和你说再见的女生！”
“没有的话就不要勉强我去！”裴轩宇讲道。
“OK！”
这时，突然一个粉笔头准确无误地砸在裴轩宇课本上。王水老师一点儿情面不给。
“裴轩宇，你给我站着听课！自己学不好还给好学生捣乱！”
“老师，是他先打扰我的！”
“你觉得我信吗？”
徐可翔慢悠悠地站起来。“是，王老师，是我先说的话，我甘受惩罚，不就出去站着嘛。”他不慌不忙地走到教室门口，“您讲课太无聊了！”
王水站着讲台上，完全无力回天。
裴轩宇就顺势坐下，趴在桌上睡觉，不再打扰好学生们听课。徐可翔溜溜达达，来到楼下的文艺报告厅，那里的白色三角钢琴比楼上音乐教室的黑色三角钢琴音色好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