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双手握拳立在身侧，抿唇死死盯着南客，后悔自己刚刚竟然没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难怪要那么忍耐……”南客带着危险的视线缓缓走近，低头俯视着唐小棠：“唐川的女儿啊……你想报仇？”
报仇？
南客的用词让唐小棠瞬间清醒，刷的抬头看着南客，不再做戏，她死死咬牙：“你知道我父亲是冤枉的，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南客挑眉勾唇：“只要我想知道，这世上还没有监察院查不出来的事情。”
唐小棠咬牙胸口剧烈起伏着：“既然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唐川？我为什么要救他？”南客语气依旧冰凉。
唐小棠摇头咬牙切齿：“为什么？他牺牲了自己三个儿子，守在毗邻魔族边境，将魔族大军抵抗在境外，让你们这些无耻的人可以安心在长安城里声色犬马勾心斗角……整整十五年，却要落个万劫不复的罪名而死……你问我为什么？”
唐小棠的声音冰寒如铁：“我想问问提司大人您，您权势滔天，又何曾真正见过魔族大军，何曾近距离看到过低阶魔族丑陋凶残的将你的同伴撕裂开来，又何曾用血肉之躯守护盛唐寸土，在这里阴险诡谲的和人争斗也不过就是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事了，你又凭什么……看不起他？”
南客微微一怔，眼前的少女此时看起来脆弱至极，却似乎又强大无比，她眼中含泪，瘦小的身躯却又似乎蕴含着无边的顽强。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却绝对是个值得被爱戴的远东王，像你这种只知道阴谋诡计活在黑暗中的鬼魅，又有什么资格对他不屑！”
唐小棠一口气说完，胸口起伏死死看着南客，南客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辱骂，皱眉看着她凉凉开口。
“你上过战场？”
仿佛没有听到唐小棠无礼的话，南客问了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跟你有关系吗？”唐小棠冷哼。
南客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回答我的问题，我把东西还给你。”
唐小棠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看到南客沉静的面色，抿了抿唇开口：“十二岁开始。”
南客眉头皱的更厉害：“远东兵力已经匮乏至此，需要你一个小丫头去打仗，唐川脑袋进水了？”
唐小棠恶狠狠瞪了一眼南客：“我比很多人身手好，我上战场，那远东军士兵就可以少死几个，那些被人类看不起还蠢哈哈打仗总往前冲的半兽人也就能少死几个……”
“半兽人？”南客眉头皱的更深，眼前出现她在决斗场上从魔族手中救下那几个半兽人的情形。
他这才想起来，她抱着那两个死了哥哥的半兽人一脸难过的样子，想到她被麻姑卖了时候后院那些无论是人类还是半兽人奴隶对她的担心，还有……为了几个奴隶，她在可以离开的情况下，依旧跟自己回来……
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南客沉声开口：“你三个哥哥都死了？”
想到那三个俊朗英武的少年，唐小棠呼吸一顿，满心酸楚。
南客面色很差：“也就是说，如果继续上战场，你总有一天也会死在战场上，死在那些低贱丑恶的魔族手中。”
唐小棠蹙眉看向南客，一脸他在说废话的表情。
谁能保证自己打仗不会死！
“那看来他真该死……”
唐小棠挑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南客将那些供状扔给唐小棠，有些不屑道：“还指望这些东西报仇？真是小儿科……向来是强者给弱者定罪，只要你能站的比夏侯高，他有没有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哪里还需要找这些幼稚的东西！”
看到唐小棠将供状细细收进怀里，南客眼中露出鄙夷，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冷冷出声：“别乱来，这件事交给我，我帮你报仇……你乖乖给我呆在这里。”
头也不回朝外走去，南客嘀咕着一边走一边摸着自己脖子的齿痕咬牙切齿。
“真是属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