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后,看着穆谨言“无语凝噎”的样子,我才稍稍放松一些。至于刚才说了什么……没经过大脑,所以没记住。
Andy站在一旁,节骨分明的手扶住额头,一副他与我不熟的样子。我并没有如他的意,趁机抓住他的手臂:“现在,我要和Andy回去了,你自便。”
穆谨言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犀利,直直地盯着我抓住Andy的手,然后视线渐渐上移,移到Andy的脸上,定格不动。
Andy举起双手:“这很明显,你和一位美丽的小姐一同出现,她吃醋了……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无辜的。”
我抬起脚,找准位置,狠狠踩下去,Andy痛呼。
“你无辜?”穆谨言淡笑,“哦,那么发到我手机上的那些亲密的烧烤照片都是合成的?”
原来那些照片是这么用的,Andy果然没安好心。
我再次抬脚,Andy又是一声痛呼。他终于忍不住,“客气”地将我的双手拿开: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说着他优雅地转了个身,绅士地向魏雪羽伸出手:“这位美丽的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送你回去吧——他们俩看上去有一场架要吵,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我们不便打扰。”
魏雪羽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原本白里透红的脸色变成了白里透黑,听到Andy这么说,她微微一笑,松开手中的拉杆行李箱:“谢谢你,我正好也有事要先离开。”
她把行李箱推到我旁边:“夏梓,你不要误会,我来这里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急着和穆教授谈,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个闹矛盾……那这个行李箱交给你了,穆教授他不太方便拿,我就先走了。”
她的话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我看了眼行李箱,不做任何回应。
没再说什么,魏雪羽就这样和Andy离开了。我站在原地,穆谨言站在我面前,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行李箱上,斜靠着拉杆支撑,两个人干瞪着对方,谁也不愿意迈出第一步。但没过多久,受不了路人各种视线的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打算在这里站多久?算了,我懒得理你,我走了。”
我走了几步,并没有感觉到穆谨言跟上来。难道他还打算在这里过夜?我转身,蹙眉,张口,然而话才提到喉咙处,就被穆谨言噎了回去。他偏头,直视我的眼睛,轻声道:
“今天打扮得很漂亮。”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仿佛燎原的星星之火一般,舔舐着火苗迅速将我点燃,我的脸颊火辣辣地发烫,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轻咳了两声,我才嗫嚅道:“偶尔我也想打扮得女性化一些,你有意见?”
回应我的是穆谨言的轻笑声,他拉着行李箱走向我,分了一个包给我,我正要拒绝,他却已经拉起我的另一只手,大步向门口走去。我像个木头般被他拖着,唯一有知觉的地方就是手,被穆谨言牵着的那只手。温暖的触感集中在掌心,让我无法将注意力移向别处。
穆谨言说,他原本真的不知道Andy会来,所以通知了刘叔来接他,不过时间可能有些偏差。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刘叔开着车出现了。看着穆谨言将行李放好,打开后车座的门准备进去,我默默地走到副驾驶处。我的手伸向车门的同时,穆谨言的目光如剑一般射来。我不知道这目光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在这目光无形的威慑下,我又默默把手缩了回去,乖乖坐到了后车座。
“我有话跟你说。”穆谨言转头看我。
我点点头:“你说吧。”
“我说我有话跟你说。”穆谨言蹙眉。
说就说呗,干嘛重复?“你说吧,我听着呢。”
穆谨言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臂,将团成一团蜷缩在车门边的我一下子拎到了他身边,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做贼心虚?”
他的脸近在咫尺,还有要靠近的趋势,我心里咯噔一声,想着Andy会不会已经告诉他,立刻吓得大叫:“谁做贼心虚了?我做什么了我需要做贼心虚?”
穆谨言原本还很柔和的脸色沉了下去,像是被这句话惹恼。他似笑非笑:
“是啊,你做什么了?你不过是在我不在的时候,把能招惹的男人都惹了个遍而已。”
我的手臂还被穆谨言抓着,他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黑眸里掀起一层薄怒。我无意识地缩了下脑袋:
“……穆谨言,其实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这样。我知道分寸,不会招惹危险的人。你不喜欢我,就不要总说这些让我误会的话,做让我误会的事。”
自作多情太多次,深深的无力感会将人击败。我暗中握紧了拳头,等待着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穆谨言明确地表示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将我的喜欢表露出来,不会给他造成困扰。至于我自己,也会试着放弃,趁着这种情感还没有根深蒂固的时候。
“我不喜欢你?”穆谨言眯起眼睛反问,我点了点头。他放开了我的手臂,却突然变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又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黑眸中含了一丝委屈,仿佛我抢了他的糖果还死不承认。
他低沉的声音中也带着委屈,还有一点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不喜欢你?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欢你了?我做的哪里像是不喜欢你了?”
“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