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无话。穆谨言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而我,闷闷不乐。
我很郁闷,为什么每次我都这么容易被穆谨言这张脸诱’惑呢?不就是颜值比别人高了点、长相比别人妖孽点么?有什么好稀奇的……哎,不过话说回来,这张脸还真养眼啊……
打住,又跑偏了。
到达拍卖会会场,我才真正意识到穆谨言的女伴,是个怎样煎熬的角色。
暂不提那长长的裙摆给我带来的诸多不便,包括它导致我踉跄了一下,让我被穆谨言胁迫挽住他的手臂,光看着那些富豪带来的千金们投来的犀利目光,我就有点不寒而栗。
我轻轻撞了下穆谨言,小声道:“穆谨言,我可以松手吗?我走路会很小心的。”
穆谨言本微笑着与一个长辈打招呼,于是保持着微笑瞥了我一眼,声音温柔似水:“不可以。”
我吓得哆嗦了一下,又将他的手臂挽紧了些。与其让我面对穆谨言的温柔,不如让我面对女人们的杀气腾腾。
面前那位和善的叔叔终于有机会将话题引到我身上,看得出来他虽然人到中年,但童心未泯,八卦之心未灭。
“这位是?”
这个表面客气却暗藏八卦的疑问一提出来,周围不少人竖起了耳朵。
我心说,至于嘛,小小的八卦那么多人凑热闹。
“哦,这是我私人助理。”
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明显和善了不少,我暗自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彻底吐出来,就被穆谨言堵了回去:“也是我女朋友。”
“……”我深呼吸了下,“我去趟洗手间,等下你先进去吧。”
穆谨言本是想跟着我然后等我一起进去,不过迎面又来一个似乎也是他熟识的人,他也只好放弃。
在会场的服务员细心地指路下,我七拐八绕地找到了洗手间。看了看右边的女厕,我也没想进去,就站在镜子前边洗手边打量自己。
一袭紫色长裙,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淡妆将五官修饰得很好,与我平时不修边幅的样子很不相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还真挺像回事。
……话说,我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
我对镜子里的自己扮了个鬼脸,看见身后走来一个人,我立刻收敛表情,关掉水龙头擦了擦手。转身欲走,眼角余光瞥见那人的动作,嘴角抽了抽。
这位先生,您这么长的伤口,流这么多血,就直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真的好吗?
其实放在一般人身上,对这个也不会太过在意,可我毕竟是一个医学教授带大的,实在是忍不了。
不顾对方微微讶异的眼神,我拉过他的手腕,关了水龙头。
“先生,你不能这么处理伤口,容易感染的。”我义正言辞,说着自顾自地看他手上的伤口。应该是不小心划伤的,不过伤口挺长,延伸了大半个手掌。
没有得到回应,我抬头,看见对方正细细打量着我,不禁老脸一红,对一个陌生人,这样是不是太突兀了?不过他并没有抽回手,避免了我更加尴尬,我也趁机打量他,才后知后觉发现——得嘞,又是一只妖孽。
他看上去和穆谨言差不多大,一身黑色正装,身姿修长。此时他沉沉的黑眸正盯着我,深邃如一个看不见底的漩涡,眸色似复杂,又似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色。这双眼睛,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所以你要帮我处理伤口吗?”他开口,声音很好听,语气却像个孩子。
我愣了愣:“呃,我……”
“我怕麻烦。”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眸中闪过不满。
得嘞,又是一个长不大的。
“那好吧。”
于是我开始翻找手提包,我有随身带创口贴的习惯,拿着创口贴和他的伤口对比了下,我又默默放了回去。翻了半天,我才想起来,丝帕被我洗了晾在家。
看着对方无辜中带着丝期待的小眼神和他手上还在渗血的伤口,我找了面巾纸给他让他先按着,然后弯下腰一咬牙,将裙摆里衬撕了些下来。这条裙子设计得很细致,连裙摆白色的里衬都带着精致的淡紫色花纹,撕下来不看形状也跟丝帕差不多。
这可都是钱啊……虽然看样子Andy是将它当作见面礼送我了……我这个败家子,哎。
“我只有用这个了,你别嫌弃。”我将撕下来的部分折了折,把粗糙的边缘遮住,沿对角线弄成不工整的长条状让它不至于太难看,然后给面前这位包扎,在他的手背处打了个小小的结。
“OK了,血止住了就可以把这个拿下来了,不过你回家最好还是用医用酒精消下毒,就这样我先走了。”
“谢谢。我叫顾渊。”
“啊?哦,不客气,我叫夏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