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离开冷宫后,司空晗来到兴墨殿,将事情都告诉了司空兴
司空兴一手攥着杯子,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床沿“淳氏她太过分!清荷已然是疯癫之人,还要对她下如此毒手!”
“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司空晗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
手更加用力的攥着,司空兴眼含着泪“母妃的命,清荷的命,我定要淳氏偿还!”
晌午刚过,醉嫣楼依旧生意是最火的时候,东方沫嫣正在后院的房内发呆
忽然听的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她疑惑的来到门口,一打开门,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司空兴站在那里“沫嫣。。。”
东方沫嫣本来就担心他的病,现下看到他如此虚弱,刚要开口询问他好些了没,可又想到之前的事情,于是张了张嘴,最后又生气的把门重重的关上,倚在门上“你来干什么!”
“我。。。”门外的司空兴看着已经关上的门“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我映接不过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来看看你。。。”
门内的东方沫嫣红了眼眶,她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司空兴失落的低下眼眸,然后转身
听到门外没了声音,东方沫嫣只当是司空兴已经走了,可是谁知忽然听到嘭的一声,似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东方沫嫣惊慌的打开了房门,就看到司空兴倒在了台阶下
“长兴!”习惯的叫出了司空兴用的假名字,东方沫嫣赶紧来到司空兴身旁把他艰难的扶起来,扶回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
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有点儿烫。东方沫嫣赶紧去打来了热水,用汗巾浸湿后拧了拧,放在了他额头,就这样反反复复一个多时辰,司空兴的烧才退去
看着他此刻苍白着脸,眼睛紧闭着。东方沫嫣心中一阵疼,只从司空伯贤那里听说,他正在承受着痛苦,还生了病。可她却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空兴向来身体都是很好的,从来没有生过什么病,这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就在东方沫嫣思索的时候,司空兴已经醒了,他咳了两声
“你醒了”东方沫嫣拉回思绪看向他“来,先起来把药喝了,我刚叫二宝熬好的”转身从一旁的椅子上端起那碗药,另一只手扶着司空兴让他坐起来倚着床头
用勺子搅了搅,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司空兴喝下
把药都喝了之后,东方沫嫣皱眉看着他“你是怎么回事,自己病着不知道吗?还到处乱跑”
“我。。。”
“我什么我!现在你烧退了,就赶紧回你的皇宫去,别再在我这儿呆着”说完东方沫嫣拿着碗就要离开
可是刚走了几步,司空兴就从床上下来到她身后抱住了她“沫嫣,别走,别赶我走。。。对不起,我骗了你这么多年,对不起,可是我都是为了你好,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就不理我了,我也怕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的话,如果被别人发现,你会有什么危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也不该在收下你送的荷包之后又拒绝了东方伯父说的婚事,我只是。。。我只是怕,皇宫里那样阴暗,到处都是尔虞我诈,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怕我稍微不小心,你就会像我母妃那样离开我。。。所以我不敢”
东方沫嫣的眼泪终究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滴在了抱着她的司空兴的手上
“沫嫣,你知道么。。。母妃离开我这么久,一直到前些天我才知道,她并不是病逝,而是被人一天一天下毒,最后毒发身亡。我悠然自得的过了这些年,竟然都不知道。。。而就在今天早上,唯一能作证我母妃是被毒害的证人也死了,被害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特别想你,我想待在你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是这样,他所承受的痛苦,竟然是知道了自己母亲是被毒害,难怪他会病倒。这些天他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心疼的转过身,心疼的看着他,然后心疼的抱住了他
司空兴就那样低头埋在东方沫嫣的颈间,紧紧地抱着她抽泣。而东方沫嫣能做的,就是回抱着他,给他温度,给他安慰
很快,司空暻秀的生辰便到了,第二天便是司空硕的生辰,因着司空暻秀提及自己的生辰不必大操大办,所以这一天他也就只是上午在曲凉殿与韩夫人说了一会儿的话,中午便回到了自己殿中,其他皇子都陆续前来送上生辰的贺礼,然后坐下来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在众人渐渐都离去后,殿中只剩下司空硕、司空晨和司空暻秀
“九弟这是要去陆国公府了?”司空晨笑着明知故问
司空暻秀莫名的脸红了起来“七哥。。。”
“男子汉大丈夫,喜欢的话就直说,这么多年了,你倒也能忍得住”司空晨摇了摇头
“我。。。”
“老七说的也没错”司空硕忽然开口“陆国公虽然现在是站在咱们这边,但是难保他的心是不是和咱们一起的,要是想牢牢抓住陆国公,唯一的办法就是牢牢的抓住他的宝贝女儿,这件事唯一能做到的,现在也只有你”司空硕看向了沉默中的司空暻秀
“大哥。。。”司空暻秀为难的开口“我和她已经成为了知己,这不够吗。。。”
“当然不够,你要让陆若凝的心在你身上,若你俩两情相悦,便找个时机向父皇请旨,给你们二人赐婚,这样陆国公便是你的岳父,有着这层关系,陆国公便真正的算是和我们在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可是。。。”
“没有可是”司空硕决然的打断他的话“你若是觉得不便,我便帮你一次”
见司空暻秀疑惑的看着自己,司空硕负手而站看着窗外“今日陆若凝会去天阑寺,回来必然会经过那条山路,我早已经派人埋伏好等在那里了”
“大哥你要做什么?”司空暻秀紧张的问
“做什么?”司空硕看向他“自古美人可都是爱英雄的,当然是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了。可别怪大哥没提醒你,我的那些手下没轻没重,若是伤了她,那就不好说了”
司空暻秀听完后难以置信,然而也立刻转身跑出了暻德殿
“大哥,一定要这样吗?”司空晨见司空暻秀离开,看向了司空硕“若是连累九弟受伤怎么办?”
“受伤最好,这样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司空晨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陆国公府,陆国公早就离开去了淮南监督修建河坝的事情,家中便只有陆若凝
“静香,车备好了吗?”陆若凝坐在铜镜前梳理着头发
“小姐,都备好了”
“嗯,那我们出发吧”陆若凝站起身,静香扶着她的手,两个人离开了陆国公府
来到天阑寺,陆若凝在大殿上跪在那里虔诚的祈福
再次睁开眼睛,静香把点好的三根香递给陆若凝,陆若凝站起身接过来后插在了香炉里,双手合十放在额前拜了三拜
从大殿出来,静香看到了不远处的那颗大树“诶?小姐,你看,那棵树上全都是红带子”
“那是姻缘树”陆若凝莞尔一笑
“姻缘树?那,小姐,我们也去吧”
“怎么?”陆若凝笑着看向静香“你要求姻缘?”
“什么呀小姐”静香害羞的低下头,然后再次抬起“静香是想给小姐求啊”
“我?”陆若凝心中想起了谁,然后摇了摇头“还是不用了”
“哎呀,别呀,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去嘛”静香半拖半拉的把陆若凝拉到了姻缘树下“请问一下,这个怎么弄?”
那人站起身拿了一条红布“哦,只要将二人的名字写在这上面,然后再系上铜钱,扔上去,挂的越高,姻缘便越好”
“小姐,我们来写吧”静香把红布拿了过来
“可是写谁啊?”
“当然是小姐你和九皇子啦”静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陆若凝脸颊微红“静香,你瞎说什么”
“静香哪有瞎说,小姐你每年都会在九皇子生辰这天来天阑寺为他祈福,还总是用心给他准备生辰礼物,谁都能看得出来小姐你喜欢九皇子”
“嘘。。。”陆若凝连忙捂住了静香的嘴“不许胡说。。。”
“哎呀”静香拿掉陆若凝的手“小姐,你就别害羞啦,快写快写”
把笔塞到陆若凝的手中,陆若凝犹豫了一下,然后沾了沾墨水,在那条红布上写下秀气的几个字
【司空暻秀 陆若凝】
两端系好铜钱,静香拉着陆若凝来到树下“小姐,用力扔上去”
陆若凝看了看手中的红布,然后抬头,手向后一仰再一掷,本来已经碰到那树枝了,可还是掉了下来
“呀”静香连忙捡起来“没事没事,小姐再扔一次”
陆若凝重新又扔了一次,可还是掉了下来
“一定是小姐力气不够,静香帮小姐扔”说完静香用了好大的力气扔了上去“小姐你看,挂上了挂上了”静香兴奋的拉了拉陆若凝的衣袖
可就在陆若凝露出笑容时,一阵风吹过,那本来挂在别人红布上的那条红布被刮了下来,再次掉在了地上
“怎么这样啊”静香郁闷的捡起来回到陆若凝身边,看到陆若凝有些失落的表情,连忙安慰“没事的小姐,静香再扔一次”
“算了”陆若凝拉住她“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然等下九皇子就去了”
“可是。。。”
“走吧”陆若凝把红布从静香手中拿回来,转身离开,在转身之后把红布塞进了衣袖里
另一处,司空暻秀骑着马紧赶慢赶的来到陆国公府,下了马就跑进了府里
管家看到了司空暻秀连忙行礼“参加九皇。。。。”
“起来”司空暻秀拦住他把他扶起来“你们小姐呢?”
“小姐?”管家眨了眨眼睛“小姐去了天阑寺,走了已经几个时辰了,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糟了”司空暻秀转身就跑出了府
“诶,九皇子,九皇子。。。”
坐在马车中,陆若凝拿出那条红布攥在手中,想起方才红布一次次掉下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自己和他注定没有姻缘么?上天才给了她这样的暗示?
就在陆若凝出神的想着时,马车忽然颠了一下
“啊。。。”陆若凝撞了一下,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赶紧把红布收好,撩开帘子“怎么了?”
“小姐,山贼,山贼”静香惊慌的看着已经跑过来的那些黑衣人
“快走,快走啊”陆若凝惊慌的拍了拍马夫
可就在马夫准备驾马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利用轻功已然来到了马车前,一刀解决了那马夫
一旁的静香早就吓得晕了过去,其他的黑衣人一个个解决了那些吓得四散逃离的下人
陆若凝撩开帘子准备跑掉时,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举到挥向自己
“啊”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谁知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司空暻秀拿出一把匕首拔开刀鞘,对准那黑衣人的手就把匕首飞了过去
只见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腕被匕首穿透
“暻秀。。。”陆若凝哽咽的看着跳下马和黑衣人打斗的司空暻秀
“躲在马车里别出来”司空暻秀踹开一个黑衣人,夺过他手中的刀
陆若凝连忙放下帘子坐进了马车里捂上耳朵不去听那些刀剑相碰的声音
因知道那些都是司空硕手下的人,所以司空暻秀也只是用刀划伤他们,或者踹开他们
这时,林间又出现了一些黑衣人,跑到他们那里后竟将原来的那些黑衣人悉数杀掉,只剩下几个互相傻眼的看了看,然后趁机逃走了
那些黑衣人将目标转向了司空暻秀,他们不要命一般的去攻击司空暻秀
当一个黑衣人被司空暻秀刺伤并踹开后,那黑衣人被踹到了马前,撞在了马的身上
马受了惊,抬起前蹄叫了一声后疯了一般带动着马车向前跑去
“若凝!”就在司空暻秀这一不留神的空隙,黑衣人的刀刺向了他的肩膀“额。。。”司空暻秀闷哼一声,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马车,他愤怒的用刀刺在了黑衣人的肚子上
把扎在自己肩膀上的刀拔出来扔在地上,司空暻秀红了眼一般的和黑衣人打斗
最后大多数的黑衣人都被杀掉,只剩下一两个见司空暻秀这般,连忙逃走了
司空暻秀没有想其他,连忙上马去追那辆马车
马车的颠簸使车内的陆若凝东倒西歪,头撞在马车上好几次,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叫她,她连忙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撩开了后面的帘子,看到了正骑马追来的司空暻秀
“若凝!若凝!”看到陆若凝害怕和惊慌的表情后,司空暻秀一驾马肚“驾!”
那马疯了一般的向前跑着,前面不远处便是悬崖了,可马还是没有停下来
就在司空暻秀快要接近到马车时,马已然到了悬崖处,马的前蹄踩了空,叫了一声后摔落下去
“啊。。。”陆若凝惊呼一声,顺着斜坡从马车里掉了出来
司空暻秀见此,连忙一用力,利用轻功飞身向前,在陆若凝掉下去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
而身下,马车早已经随着马掉落
肩膀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使得司空暻秀皱眉咬牙,可还是不放手,细微的汗珠出现在额头
“暻秀”陆若凝看到了他肩膀上的伤,那伤口正在流血“快放开我”
“不放。。。”司空暻秀咬着牙说出两个字
鲜血顺着他的胳膊从衣袖中流了出来,慢慢又流向了陆若凝的手上,手臂上
“你快放手啊”陆若凝着急的说
“死都不放。。。”
司空暻秀的衣袖已经渐渐被染红,而陆若凝的衣服上也沾上了他的血。司空暻秀深深一皱眉,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呀啊!。。。”用尽全身的力气,陆若凝被慢慢拉了上来
陆若凝另一只手也扶上悬崖边,自己也在用力,最后脚蹬着悬崖上突出的石块,总算是上来了
由于司空暻秀力气过大,在陆若凝被拉上来后,司空暻秀向后倒去,陆若凝也摔在了他身上
等陆若凝爬起来后便看到已经昏迷过去的司空暻秀
“暻秀,暻秀,你醒醒,醒醒啊”陆若凝看着他流血的伤口,连忙将自己的裙角用力一撕,都包在了司空暻秀的肩膀上
“暻秀,暻秀”
看着司空暻秀没有一点血色的脸,陆若凝害怕的哭了
昭珉殿
“你说什么!”司空硕站起身看着殿下的黑衣人
“大皇子,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属下等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黑衣人,杀了好多弟兄”
“大哥,九弟有危险啊”司空晨担心的说
“快,派暗卫回去找!快点!”司空硕吼道
“是”
眼见着黑衣人走了,司空硕冷冷的盯着殿门口
“大哥”司空晨来到他身侧皱着眉“到底是谁也知道大哥的计划?”
想到昨晚司空硕在找来手下前,那一直来送药的侍女曾端着药进了寝殿内
司空硕暗自攥紧了拳头【淳氏,我一再忍让,你却得寸进尺!若是老九出什么事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椒房殿内,继皇后正站在窗前给那笼中的雪白毛色的鹦鹉喂食
“娘娘”惜雯站到了娘娘身侧
“怎么样了”继皇后若无其事的喂着食
“只回来了两个,其他的,都死了”惜雯低着头,然后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不过”她压低了声音“那九皇子已经被刺伤了”
“没用的东西!”继皇后皱着眉瞥了一眼惜雯
惜雯连忙跪下“娘娘息怒”
继皇后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摸了摸那只鹦鹉“罢了,你去问问那二人家中可有老小”
惜雯自然明白“是”
“还有,拿点儿首饰打赏听兰,这次她做的不错”
“是,奴婢这就去”
待惜雯下去后,继皇后继续拿着手中的碗,用勺子给鹦鹉喂食,见鹦鹉低头一直吃着食,继皇后勾起嘴角“慢慢来,不急”
第十二章
承亦殿,司空凡刚刚换了一件衣服准备出宫,宫人却忽然来报“殿下,十皇子来了”
“这个时辰他怎么来了?”司空凡自言自语一番后“让他进来吧”
“是”
“三哥”只见司空韬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在看到司空凡身穿的衣服时他疑惑的问“三哥这是要出去?”
“嗯,出宫一趟”司空凡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搭在前面“这个时候来可有什么事?”
“哦,没什么,就是想让三哥帮个忙”
“什么忙?”
司空韬从怀中拿出那半块玉佩“三哥看看,可否见过这玉佩?”
司空凡轻皱着眉接过来看了看“玉倒是块好玉,只不过。。。”司空凡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对吧,三哥也觉得眼熟对吧”
“这玉佩你从哪儿得来的?”司空凡看向司空韬
“额。。。”司空韬支支吾吾“就,一个朋友的,她托我帮忙找这玉佩的另一半,关乎她的身世”
“朋友?”司空凡皱眉“什么朋友?”
“额,就。。。就是,就是一个朋友啊”司空韬潦草的解释“哎呀,三哥,你就莫要再细问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看看哪位达官贵人家有这样的玉”
司空凡想着,正好自己要去倾颜阁找鱼尺素,不妨就帮帮他“那好,这玉佩我先拿去,待我回来后还你”
“嗯,好,多谢三哥”
“殿下”侍女忽然疾步走了进来“不好了”
“何事?”
“九皇子外出受了重伤,现下被带回了暻德殿,陛下和韩夫人都正赶过去呢”
“什么?”两个人都惊讶的皱眉,互相看了一眼后,司空凡看向侍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暻德殿外,司空硕派去的暗卫其中一个背着昏迷的司空暻秀向殿内跑,血还在一滴一滴的流着,顺着司空暻秀垂着的手臂慢慢滑到指尖,再滴到走过的地面上
司空硕和司空晨一早在暗卫进了皇宫后便去了,在看到司空暻秀右边的衣服上全都是血,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吓人
身后静香扶着陆若凝,陆若凝担心的跟着进了暻德殿
刚刚把司空暻秀放在床上,太医院的几位太医便都赶了过来
“快,先止血”李太医吩咐道,其他几个太医连忙拿来止血散、细布等
“暻秀啊,我的孩儿啊”韩夫人一边哭着一边跑了进来,在看到那一条条被染红的细布,还有司空暻秀苍白的脸,韩夫人趴在了床头“暻秀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不然母妃可怎么活啊”
“娘娘,请先莫要悲伤,先让微臣为九皇子止血治疗”李太医理智的说道
这时司空剑南也赶到了,见韩夫人如此,连忙上前扶起她把她拉到一旁“你先莫打扰他们,救暻秀要紧啊”司空剑南皱着眉看了看司空暻秀,然后再看向李太医“九皇子伤势如何”
“回禀陛下”李太医擦了擦粘上血的手“伤口上的血暂时止住了,九皇子的伤似乎是被刀刃所刺,伤口深,而且因为剧烈撕扯用力,导致现在伤口裂开较大,伤势较严重”
另一位太医也来到司空剑南面前行礼道“陛下,还请陛下、娘娘等先退出内殿,九皇子伤口较大,微臣等要为其缝合治疗”
“朕不管你们如何治,定要治好九皇子!”
“是”
众人退出了内殿,司空剑南坐在正殿的座位上,韩夫人也坐在侧座掩嘴抽泣,陆若凝一只手被静香扶着,一只手握着静香的手,眼中尽是担心
司空硕和司空晨也一脸凝重的站在一侧
这时,其他几位皇子也陆续赶到
“父皇”司空烈拱手行礼“九弟现下如何了?”
“血止住了,太医正在为他缝伤口”司空剑南满面愁容
“陛下,暻秀怎会忽然受伤”韩夫人一边哭一边说“定是有人害他啊,陛下要为暻秀做主啊”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的宫人一声通传,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
只见继皇后身着红色凤袍,在惜雯的搀扶下走进了殿内
“臣妾参见陛下”继皇后行礼
“起来吧”司空剑南不耐烦的皱眉
“谢陛下”起身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一侧站着的司空硕,恰好司空硕也在盯着自己看,继皇后默不作声的扯了扯嘴角,然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司空硕负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若凝,你说,到底发生了何事?”司空剑南看向一旁的陆若凝“好好的,怎会受伤?”
陆若凝泪眼看向座上的司空剑南,然后跪了下来“回、回禀陛下,今日臣女去天阑寺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贼,九皇子为了救臣女,被山贼伤了”
“山贼?”司空剑南皱眉“天阑寺途径的地方向来比较太平,怎么会闹起山贼来?”
“臣女。。。臣女不知。。。”陆若凝咬了咬嘴唇,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司空凡看了一眼一旁正冷盯着继皇后的司空硕,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皇后,心中大概也清楚了一些
这时,司空晨站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看陆小姐似乎也受了不少的惊吓,而且您看她现下衣服都脏了,不如父皇先让陆姑娘去梳洗一下,再派人送陆姑娘回陆国公府吧”
“不,我不回去”陆若凝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司空剑南“陛下,让臣女在这里等着吧,九皇子是为了救臣女而受伤,臣女想看到九皇子安然无恙”
“父皇”司空凡也站了出来“天阑寺每年父皇与儿臣等也会去,每次都没有遇到什么山贼,怎的偏偏这次陆小姐去祈福便遇到了山贼?”
陆若凝以为司空凡是怀疑自己,连忙辩解“我没有说谎,真的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忽然跑了出来”
司空凡笑了笑“陆姑娘莫惊慌,我并没有要怀疑陆姑娘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恐怕不是山贼,而是有人蓄意所为”最后一句话司空凡说的语重心长,更加深深的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继皇后
韩夫人顺着司空凡的目光也看向了继皇后,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跑过去抓住了继皇后的手臂“是你对不对!肯定是你!”
“放肆,你在胡说什么”继皇后皱着眉挣扎着“放开我”
“一定是你,你自己的儿子一个被幽禁,一个被毒死,你气不过便找人来杀我的儿子是不是!”韩夫人胡搅蛮缠的哭闹着“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的暻秀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般对待他!”
“你这个疯女人!”继皇后因她提到了司空勉和司空钟仁,心中一股怒火,她用力推开了韩夫人,把韩夫人推到了地上
一旁的侍女本来要扶起韩夫人,可韩夫人推开她的手,跪在了那里哭着看向司空剑南“陛下,陛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皇后她的心太狠,竟然找人刺杀暻秀,害的暻秀成了现在这样啊,陛下”
“一派胡言!”继皇后厉声道
“哼”司空晗冷哼了一声“是不是胡言,皇后娘娘心中清楚”
“你!”继皇后指向司空晗“你们没有证据,便来污蔑本宫!”
“污蔑?”司空兴也笑了,想起自的母妃曾是被她所害,司空兴收起打开的折扇“儿臣等可没有这样的胆子来污蔑天阑的皇后娘娘,只不过,正如二哥所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继皇后看向司空剑南然后也跪了下来“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九皇子与臣妾无冤无仇,他自小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孩子,臣妾为何要杀他啊”
“你自己的儿子死了,当然也想杀了别人的儿子”韩夫人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胡说!”
“够了!都给我闭嘴!”司空剑南一声吼,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陛下。。。。”继皇后和韩夫人都泪眼婆娑的看着司空剑南
“暻秀还在里面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你们倒是一个个在这里吵来吵去!”司空剑南看向韩夫人“身为夫人之位,没有个夫人的样子,单凭一句话便在那里又哭又闹!成何体统!”
“陛下,我。。。”韩夫人委屈的跪在那里
“还有你”司空剑南瞪向一旁的继皇后“身为正宫皇后,不好好治理后宫,在这里同一个妃嫔大吵大闹!”
“你们!”司空剑南再看向一旁站着的司空硕等人“再如何说,她也是你们名义上的母亲,天阑朝的皇后,是你们的母后!怎可如此对你们母后讲话!像什么样子!这宫中一刻都不能太平吗!前朝政事繁多,你们还在这里生事!是嫌朕被烦的不够多吗!”
司空硕等皇子连忙行礼“父皇息怒,儿臣等知错了”
“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
司空剑南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冷哼一声
这时,李太医从内殿出来“陛下”
“如何了?”司空剑南皱着眉问道
李太医跪了下来“回禀陛下,伤口缝合完了,也消了炎。九皇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九皇子的伤口较严重,又失血过多,伤口伤及右臂的神经,恐怕九皇子的右臂以后怕是很难提起力气了”
“什么?”听了李太医所说的,众人除了继皇后外皆是惊讶
“我的暻秀啊”韩夫人哭的更厉害了
“那,也就是说,九哥他以后不能再习武了?”司空勋问道
“是,恐怕连兵器都无法拿起”李太医回答道“不过,等九皇子伤势好些后,微臣会每日为九皇子施针,或许会有所好转”
陆若凝本跪在那里,最后也坐在了地上,一旁的静香扶着她的身子,陆若凝愣在了那里,一个习武之人不能再用兵器,不能用剑,这是何等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