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想着,病房门倏地推开了,只见于是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韦羽丰一愣,随即打起精神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想曹操曹操也到。”
于是仔细打量了一番韦羽丰,轻松地说:“你小子还能想到这句俗语,也能记得我,说明恢复得不错,没有外界说得那么邪乎。”
韦羽丰立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叹道:“唉!我是实话实说,可是没人信。不过说完后我也后怕,万一大家相信了我可就烦了。”
“我倒很乐意洗耳恭听。”于是兴趣盎然地说。
韦羽丰就把那天的经历说了一遍,于是听得简直入神了,许久才“啧啧”地称奇道:“太不可思议了,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之前你经历的事已经超乎想象了,不料这次更是超出几倍的想象,怪不得我上次就对你说那个所谓的特务长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其实就是你,可你说不可能。”
韦羽丰苦笑:“看来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得相信你。”
“老刘早就说过了相信我没错的。”
“老刘?哪个老刘?”
“刘德华呀,这个你都不知道?真让人大跌眼镜。”
韦羽丰被逗乐了:“人家刘德华是常青树,要是他的粉丝知道你叫他老刘,非把你人肉出来,然后冲到你家门口要死要活的抗议,你更要大跌银镜了。”
于是调侃道:“那我之前就得多配几副眼镜,免得逃跑时看不清路。”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许多,于是便脱口而出,“还是你的粉丝理智,像邱雨爱你也只是默默地爱。”
韦羽丰听了神情立刻黯然下来,于是见状十分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忙道歉:“对不起,我触到你的痛处了。”
韦羽丰说:“这和你无关,就算你没触伤口也一直在痛。”
于是问:“现在我这个曹操能帮你什么忙尽管开口。”
韦羽丰回答:“我想请你去了解一下邱雨现在的情况。”
“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也请你帮个忙。”韦羽丰说到这里拿出那封信,于是接过来看了起来,看完眉头紧锁久久不吱声,似乎一下子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最后还是韦羽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一定又一次觉得不可思议了吧?”
于是怔怔地回答:“我已经习惯了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刚才我只是把这些事从头至尾梳理了一遍,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韦羽丰否决道:“不对,应该再发生一次。”
于是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希望和邱雨发生再续前缘这一终极结果,便附和道:“我懂了,但愿你能心想事成。”接着又问,“你是不是要我再去了解一下你外公现在的情况?”
韦羽丰点头称是。
于是打起了包票:“这两件事我一定办到。”
半个月后,韦羽丰头部伤势基本痊愈,大腿手术后只需静养即可,因此没必要再住院了,父母把他接回了家。但是他心里的伤痛并没有好转,就像最近几天寒冷的天气一样降到了冰点,这完全是因为得知了邱雨的情况所致,几天前,于是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了他。
邱雨出生那天她的父母的确差点遇到了车祸,但幸运的是那辆车在离他们几米远的距离突然刹车了,使他们死里逃生。然而这辆车却被后面追赶的军车追了尾,场面很惨烈,但奇怪的是那名司机却从此没了踪影。后来邱雨父母在一位中年妇女的帮助下顺利抵达医院,几个小时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婴,因为是在秋天的雨中出生,她的父母就为女儿取名张秋雨。
之后张秋雨的生活轨迹很普通,幼儿园、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一切都按部就班,不过曾经有一个阶段她一门心思想考航空公司做空姐,但最终因为体检不合格而放弃。
从师范大学毕业后她成了一名小学老师,25岁那年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结婚,丈夫就是那名送她父母去医院的中年妇女的儿子——李添翼,中年妇女叫焦凤英,因为这个原因,又加上两家住得很近,因此成了常来常往的朋友。张秋雨和李添翼虽然相差十岁,但缘分这东西很奇怪,张秋雨自从懂事后就喜欢和李添翼玩,而李添翼又非常照顾张秋雨,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便暗生情愫,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也就水到渠成了。
婚后他们夫妻非常恩爱,基本上没红过脸拌过嘴,现在他们有一个两岁的儿子。李添翼以前在一家公司做驾驶员,后来由于单位效益不好,便辞职开起了出租车。
最近张秋雨带着儿子随丈夫公公婆婆到远在美国的大姑家探亲去了。
韦羽丰得知这些情况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暗叹:虽然历史改变了,但邱雨和李添翼的缘分却是天注定的。
虽说他真诚地希望邱雨过得幸福,但这意味着他们曾经的感情将一去不复返,以后就算相遇正如外公所言将成为陌路,可他心有不甘,总想试试看老天爷是否真的把他们的爱情大门彻底关上了,然而现在人家去了美国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至于外公的情况也让韦羽丰感到揪心,那起车祸导致他身受重伤,脾脏摘除、左眼失明,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才出院。之后就因残离休,但他谢绝组织安排,主动提出回原籍。于警官因为工作太忙无法前往外地探望,只是听说他目前身体状况很不好。
韦羽丰听后深为自责,毕竟外公的受伤和自己有关,但他又很纠结,如果当时自己不刹车的话,那么邱雨的父母还是逃不过成为车下冤魂的命运。巨大的精神压力使他无法好好休息,最后他打算等身体完全康复后到外公那里去一次,如果有可能把他接过来一起生活,弥补一下自己的愧疚。但是这要征得母亲的同意,有一次他试探地问胡立琼:“妈,如果将来外公来找我们,你会认他吗?”
胡立琼听罢一下愣住了,半天才喝斥道:“你胡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外公身体不好,需要我们照顾,你会怎么办?”
胡立琼冷冷地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况且那还是文革时期发生的,那时候我相信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胡立琼阴沉着脸问:“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韦羽丰撒了个谎:“我一直在暗中调查。”
胡立琼忽然情绪激动地说:“不管你外婆身陷囹圄还是平反以后,我们家绝口不提他,因为他不是一个对家庭负责的男人,更不像一个堂堂正正的军人,为了一己私利可以抛弃家庭,这是永远都不能原谅的,所以以后你不许再提起他,也别再管这件事。”
韦羽丰无语,他明白自己美好的愿望落空了。